江晦撓撓頭,看向容諫雪,欲又止。
“說。”容諫雪語氣平靜。
“是,”江晦得令,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公子,屬下聽說……二公子昨日向老爺請求,說是……想要分家。”
指骨微頓,容諫雪眸光清明,語氣不變:“我知道了。”
江晦見狀,繼續小聲道:“公子,二娘子她會不會跟著二公子……”
“她不會。”容諫雪回答得干脆。
江晦聞,便也沒再說什么,微微拱手,輕聲退下了。
離開書房,江晦去了東院院門口守著。
才守了不久,就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
不遠處,紅藥提著食盒,來到了江晦面前。
“江侍衛,我家姑娘說今日一整天都沒見您吃東西,讓奴婢來給您帶些點心來。”
江晦心中感動,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謝過二娘子,謝過紅藥姑娘。”
紅藥擺手笑笑,掀開蓋子,將食盒推到了江晦面前。
江晦看著精致漂亮的點心,伸手捏了一塊,咬在了嘴里。
看著江晦吃著點心,紅藥動了動眼珠:“江侍衛,奴婢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您。”
江晦不疑有他:“紅藥姑娘但說無妨。”
“奴婢聽說是長公子請了官家的口諭,這才救下了姑娘,公子這樣做,不擔心官家不給嗎?”
容諫雪是權臣不假,也深得官家信任,但沈千帆是東宮太子,官家怎么會幫一介臣子來打壓太子殿下呢?
聽到紅藥的疑惑,江晦笑了笑:“紅藥姑娘可知,這朝堂之上,能進金鑾殿進的臣子有多少?”
紅藥茫然地搖搖頭:“奴婢不知。”
“兩百三十一位,”江晦答得順暢,“這兩百多位臣子中,曾與公子一同進學的,二十三位,曾當過公子學生的五十七位,曾接受過公子指點的,就屬下所知,滿朝皆是。”
“朝中曾經盛傳,說幸好少傅大人是純臣,若是當真有半分野心,朝中上下支持的,恐怕要超過半數。”
這話實在大逆不道了些,也不過是一些朝臣們私下的評價,只不過早早地讓容諫雪壓下去了就是。
但江晦仍是覺得,這評價用來形容自家公子,實在合適不過。
“紅藥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身為純臣,只忠于君主,換之,公子的地位,甚至高于東宮太子。”
“即便官家知道公子有私心,只要不危及朝政,陛下都不會干預。”
說到這里,江晦不太在意地笑笑:“太子殿下一直不相信這一點,一直覺得對陛下而,他身為皇室子嗣,比公子要更受寵一些。”
“這一次的事,其實公子有許多方式解決,但他直接請了陛下的口諭前來,就是要給太子殿下提個醒,讓他清楚自己的處境。”
容諫雪不在意皇子有野心,但那些野心用于朝堂紛爭便也罷了。
用在裴驚絮身上,不行。
紅藥聞,微微愣怔,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奴婢明白了。”
說著,紅藥重新提起食盒:“江侍衛您慢用,奴婢就先回去了。”
江晦笑著擺擺手:“紅藥姑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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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西院偏房。
聽到紅藥的回稟,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情緒。
她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容諫雪這座“靠山”了。
裴驚絮勾唇笑笑:“好了,你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是。”
夜色朦朧。
裴驚絮才躺下床不久,便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阿絮,是我……”
是容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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