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因為傅令聲冷待自已就傷春悲秋到拿自已的身體開玩笑,今天剛到醫院時,就已經約了一個心理醫生。
時間就在半個小時后。
她算了一下時間,現在出發正好。
于是,便拿著包出了診室。
她約的是一個專家號。
推門進去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正被擋在電腦后,聽到門口的動靜后,抬起頭來。
是一張極年輕的圓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看到喬知栩時,眼底一訝,顯然是認出了喬知栩,而喬知栩也認出了她。
“是你?”
圓臉醫生率先開口。
“南醫生?”
喬知栩疑惑地開口。
她約的專家叫南伊,是業界有名的心理專家。
她以為會是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醫生,沒想到竟然會是那天在飛機上坐在她身旁的年輕女孩。
南伊點點頭,“嗯,是我,請坐。”
因為認出了喬知栩,自然也清楚她這次是來解決什么問題。
“我……”
盡管做好了來看心理醫生的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面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沒事,我們就聊聊天,像那天在飛機上一樣,你想跟我說什么都行。”
南伊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帶著一股暖意的春風,將她環抱在中間,再配上她那張人畜無害的親和面容,讓喬知栩整個人都放輕松下來。
喬知栩把自已那天雪崩發生時的場景跟南伊說了一遍,整個過程都還算冷靜,但聲音中還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這種創傷應激障礙對南伊這種心理專家來說并不算什么大難題。
而喬知栩的問題,還有更深一層——
“你是說,自從那件事之后,你看到你先生就會不由自主地排斥他,會心生煩躁?”
喬知栩并沒有隱瞞南伊,鄭重地點了點頭。
而后,道:
“我知道我這個反應有點問題,所以……”
“不,沒什么問題。”
南伊打斷了她,“或許你沒注意到,你在提起那場雪崩時,情緒波動并不大,真正讓你應激障礙的,是你的先生,因為他在你心里很重要,才會成了你這場病的根源,你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場雪崩,想起你自已被丟在雪下的恐懼和絕望。”
南伊的話,一針見血,讓喬知栩怔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南伊也不著急她的回應,而是坐在她對面,靜靜等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知栩聽到自已沙啞的聲音問南伊,“那我該怎么做?”
“平常心直面那個根源,再選個合適的時機遠離那個根源,一切都能變好。”
一開始,喬知栩覺得南伊的話簡單又籠統,她不知道該怎么做。
但有一點,她覺得南伊說的對,傅令聲才是她應激障礙真正的根源。
是她對傅令聲的執念,將她困在了雪崩的那天。
她跟南伊又聊了一會兒,覺得心頭那種沉重的感覺果然緩解了不少。
之后,南伊又給她開了一些輔助治療的藥物后,喬知栩從南伊的診室離開。
剛走出南伊的診室沒多遠,就聽到一道詫異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知栩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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