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些曖昧,可裴知鶴聲線干凈,目光也溫和。
認真得像是在做科研,曜黑的眼對準他的實驗對象,毫無撩撥的意思。
江喬被鼓勵到,臉熱地彎了彎嘴角。
老照相館風格端莊,李師傅的動作指導也保守,兩人如銀幕上民國電影里的新婚夫婦,并立于湖邊或橋上,最親密的姿勢也不過只是拉了拉手。
老爺子“近一點,再近一點”的指揮聲不斷,江喬向身側的男人龜速貼近些許,對著鏡頭擠出先前做展會翻譯時練出來的甜笑。
大部分拍的是兩人合影,夾著幾張即興創作的江喬單人照。
全程下來笑了大半小時,蘋果肌酸得發痛。趁著中間換景的間隙,她單手抱花,騰出一只空手,海獺洗臉似的,左右兩邊輪流拍拍搓搓。
小時候江玉芬忙生意,沒怎么帶她出去旅過游,拍照也少。
平時沒有需要密集拍攝的場合,也就沒覺得有什么。
到了今天才發現,她二十多年下來積攢的擺拍姿勢,除了比剪刀手挨在臉邊,就只剩下放下剪刀手,朝各個方向抿嘴微笑。
好傻啊!
她確信,有好幾次,她絕對聽到了自己頭頂上方的輕笑聲。
只是兩人身高差太可觀,裴知鶴的表情到底什么樣,有沒有笑她如果不好好地仰起頭對視,一概無從得知。
最后一張對視的合影,江喬照舊慢騰騰低著頭朝他挪,又聽到那聲熟悉的笑。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揚起來,撞上他的。
站上道德制高點,剛想問一句他笑什么,裴知鶴已經率先啟唇,“怕我?”
江喬噎了一下,硬著頭皮回,“不怕。”
裴知鶴望向她被日光照得通透的粉紅耳垂,話音低緩,“那就是后悔了?”
“當當然沒有。”
江喬輕輕抿起唇,證都領了,到了這個時候怎么可能再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