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鶴的重點實在抓的有些讓她意外。
之前跟朋友講起寄信始末,大家只會和她一起感慨這種神奇的緣分,或者吐槽幾句她怎么還活在上世紀。
可裴知鶴關心的是姐姐?
她眨了眨眼,為這個從未想過的問題遲滯一秒,“姐姐就是姐姐啊雖然是猜的,但是我在信里一直這樣寫,她從來沒有糾正過我。”
大一寫感謝信時,她對捐贈人的性別年齡職業甚至國籍都一無所知,不僅在稱謂上恭恭敬敬寫了尊敬的女士先生,甚至還花了一個通宵,把這封信謄抄了一份英文版。寫信寄信的時候都很緊張,也沒敢報對方能真正看到的期待,結果在新年前夕收到了回信。
窄長的信紙觸感綿密,藍灰色的鋼筆墨水,字跡很漂亮,是一種沒有性別感的端重。
真正讓她覺得對方是姐姐的,是信里的措辭風格。
對方婉拒了她畢業后還錢的心愿,除了對自己的身份仍有保留,對她來信里每一處最細小的遲疑都寫了回應。說錢的問題不需要她來煩惱,只要她每年都能考到外院的前三名,這筆獎學金的額度足以讓她安心學習和生活。
對方稱呼她江喬小姐,落款是陪你成長的h。
京大這樣的國內頂級院校,愿意捐贈獎學金的富商名流很多,每一個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登報宣傳。
h這樣從頭至尾都拒絕透露任何個人信息的捐贈人,她從來沒見過。
可能是她有些刻板印象,低調成這樣的菩薩,怎么可能是男人?
她把信封翻過來覆過去轉了好幾圈,后知后覺地想起要保護收信人的隱私,用袖子把上面的字擋住。
一旁的裴知鶴輕笑,目光停頓在她泛紅的耳朵,“這次要和姐姐說什么?”
江喬抿抿唇,“兼職和實習攢了一些錢,想還給她。”
“不怕再被拒絕一次?”
“不怕,”她手上的動作一頓,指腹擦過那個字母h,“如果不能還錢的話我想至少請她吃頓飯。”
裴知鶴眉梢微挑,“請她吃飯?”
江喬點了點頭,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