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難改,本性難移。
她能為了瞞過外婆把未婚夫換人,就能為了讓學妹信她一句話,公然叫裴知鶴媽。
江喬的筷子尖猛地滑了一下,給原本圓潤的小心心戳出一只犄角。
虞可嵐還坐在對面嗦粉,她人設不能崩,只好捧著手機硬扯:一個梗,網絡用語那種。
裴先生:哦?
江喬抿抿唇,穩住表情管理:贊美的意思,說你像媽媽一樣溫暖溫柔有耐心,我就像一個幸福的兒童,沐浴在你的圣光之下。
男媽媽的解釋她沒百度過,不過想必也大差不差吧
江喬夾住一塊厚蛋燒,小口咀嚼。
準備看看對方回什么,再順水推舟,把話題給圓上。
可裴知鶴依然是裴知鶴。
效率派的高智商精英,永遠能在她花里胡哨的混亂上下文里一眼圈出關鍵信息,穿越重重煙霧彈,穩準狠地拎起她的脖子:
明白了,你好愛我。
江喬倏地被雞蛋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對面的虞可嵐趕緊給她倒水,越過桌子拍她后背,“阿姨回什么了,這么激動。”
江喬喝了一大口水,喉嚨里的不適還沒下去,她扯出一個甜笑,“我媽就是,一直都比較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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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難賺,那啥難吃。
凌晨三點鐘,江喬好不容易打到車,回到她還沒太熟悉的新家,在門口換鞋時默默感慨。
按時上完今天的課,登記課時費時她還在小小竊喜,然后就被通知了噩耗——之前拜托她代班的那位老師高燒不退,查出肺炎住院了,后面幾天全天的課要交給她來負責。
材料和課件通通沒有,為了順利賺到明天上午的錢,她只好加班苦戰。
下樓時,她習慣性地和值夜班的保安打招呼,大爺從瞌睡里驚醒,連嘆小姑娘討生活不容易。
客廳的落地窗沒拉窗簾,天色是如霧靄一般的灰藍色,邊緣隱隱透出一點白。日出前最后的兩小時夜色,涼而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