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那邊不用你操心,”江喬打斷她,“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別做夢了。”
她之前叮囑過外婆,和裴知鶴結婚的事情先不要和江玉芬提,她準備自己去說。
她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想的。畢竟和江玉芬母女一場,即便可能只是一場鬧劇般短暫婚姻,她也無意隱瞞什么。
但今天的見面,讓她重新認清了她的母親。
在江玉芬的眼里,她甚至算不自己的孩子,只是一個讓自己一家三口躍入上流世界的跳板罷了。
江喬攥緊了手里的紙袋,在江玉芬氣急敗壞的威脅聲里,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江玉芬立在原地怔愣了很久,直到司機出聲提醒,才記得上車。
她怎么也不明白,只是隨口說說的兩句話,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那個永遠都不會頂嘴,垂下頭聽話的女兒,好像哪里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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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走過大廈的旋轉門,遠離江玉芬的視線后,江喬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
頭一次對母親的打壓和訓斥這么直接的犟嘴,架好像是吵贏了,但飆升上來的腎上腺素褪去后,指尖冰涼,抖到停不下來,連帶著生理性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外涌。
她早就習慣了江玉芬凡事都擺出一副為她好的樣子,三句話不離訓斥,永遠都在打壓她。
也已經給自己打過預防針,在她訂婚這件事上,江玉芬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在意的只是這背后唾手可得的豪門生活。
明明她在心里默念過無數次,不要再對母親有任何期待。
但是憑什么她就要被這樣對待?
憑什么林嘉平就能無憂無慮地享受一切,而她只能做那個被利用榨干的姐姐?
江喬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熱得發疼。她摸了摸隨身的小包,并沒有找到紙巾,只能抬起手,用衛衣的袖口抹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