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斐然朝他無聲挑了下眉,仰起頭無聲吹空氣口哨,相當囂張。
可祁青山顧不上和他再斗,已經完全傻了。
一方面是對裴太太年輕程度的震撼,另一方面是對自己前途的哀悼:在頂頭上司跟前議論人家老婆是女兒,純純是自投羅網不想活了。
他在這邊緊張的要命,卻轉瞬聽得隔壁辦公室門鎖一開一合,裴知鶴興許是真的沒聽見,完全沒和他計較,連過來都沒過來一下。
祁青山憋了半天的一口氣終于呼出去,瘋狂祈禱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
可無論怎樣,江喬這邊全程都聽得完完整整。
醫院的門隔音一般,她貼著門縫站了一刻鐘,杏眼專注,雙手無意識地拳對拳放于身前。
裴知鶴擰開門把手時,她驚惶地向后跳了一小步,像只在洞口偵查風聲的兔子。
裴知鶴猝不及防,笑出聲:“偷聽什么八卦,這么認真?”
江喬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口氣,“我和你的八卦你剛剛也聽到了吧。”
她臉上隱隱發熱,“說我是裴醫生女兒什么的。”
裴知鶴淺淺勾起唇,“嗯,聽到了。”
剛剛他聽許主任說起時,還覺得這種傳聞無中生有得可笑,可現在小姑娘人就在他眼前
雖然很難承認,但似乎的確也有那么幾分可以理解。
江喬的長相本身就容易顯幼態,更別說今天穿的還是減齡第一名的牛仔背帶褲,電話圈簡單地綁起頭發,在圓鼓鼓的后腦勺甩來甩去。
讓他只看一眼,就覺得有些莫名的罪惡感。
江喬跑這一趟本來就是為了送人情,一切以金主爸爸最大,見裴知鶴的表情算不上愉快,連忙給他找臺階下:“啊,其實我覺得他這么說,肯定不是因為覺得你老,主要還是我不怎么會打扮,穿得太像高中生。”
身后的書柜玻璃擦得極為干凈,熠熠反光,江喬兩三步跑過去摘了發繩,對著玻璃用手梳了梳,又小步跑回來給裴知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