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萊昂接機的時候說的是英語,她當時還以為是在遷就裴知鶴,未料是因為那時萊昂還跟她不熟,努力在遷就她。
又是十二歲拉大提琴給裴冉錄胎教音樂,又是隨手學會世界最難語之一,裴教授還有多少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她人都有點蔫兒了:“那為什么還需要我來做翻譯?”
剛剛聽他跟攤主們短短聊的幾句,連梗和笑話都接得住,他自己直接用德語作報告也易如反掌吧
裴知鶴摸了摸她的發頂,耐心解釋道:“在這種場合,說的語其實也是一種立場,國籍放在履歷里也許不會被人看見,但說出來的聲音,只要在座,就會被聽到。”
“你很重要,”他很認真地看著她,墨玉般的眸子深而靜,“小江老師對我來說,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江喬啞然幾秒。
就,怎么想都行的一句話。
她年上的結婚對象很擅長講這些公私不分,模棱兩可的話,而且還有越來越擅長的不妙態勢。
江橋被他的視線弄得頭皮發麻,連被他重新捉進口袋里的指尖都麻酥酥的癢。
酒勁兒好像又上來了一點。
不想等了。
想直接踮腳吻上去,直直地逼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怯于去實現。
一方面是因為她還沒想好要說什么,另一方面則是,熱紅酒攤前的異國旅人來來往往,喧囂得要淹沒她的聲音,實在不是個有氛圍的好地方。
晚上九點多。
圣誕集市上的人未變少,風倒是更冷了一些,巨型圣誕樹亮著魔法特效般的燈珠,薄雪紛紛揚揚落下,整個世界像在水晶球中。
江喬的托特包被塞得滿當當的,拉上拉鏈之后更是顯得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