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一身最隆重的黑色燕尾服,硬挺的帝國領襯衫上是她先前送過的祖母綠領針和袖扣,正遠遠地看著她。
她怕摔,踩著高跟鞋走得很慢。
更不想讓他等,所以最后那幾步路,都忘了等他先動作,就自己先伸出手去。
臺下人看在眼里,臉上的笑意幾乎控制不住。
只有裴冉一個人,和身后遠道而來的赫爾曼教授互相遞紙巾,一老一少哭得此起彼伏,簡直停不下來。
裴知鶴接過她出了層薄汗的手心,眼神從頭至尾都沒有偏離一刻,像是捧著全世界唯一的易碎珍寶。
兩個人冰涼微顫的指尖觸碰到的一瞬。
江喬怔了一下,而后很輕又堅定地回握住他的手,柔柔地捏了捏。
她有預感。
一會的儀式過后,她的先生好像給她準備了什么驚喜。
而相應的,從婚紗定制到試穿那么多次,都是伴娘團陪著她一起去的,從來沒讓他看過一次。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穿上婚紗的樣子。
看著面前永遠都從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男人眼眶微紅,她用捧花擋在兩人面前,握緊他的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悄悄話。
“不是夢哦。”
裴知鶴目光看向她。
看著她蕾絲白紗下同樣泛紅的眼尾,緲緲朦朧,柔軟而溫柔,如萬千時光定于眼前一瞬。
修長的手指回握,漆黑的眼睫垂下,唇角的笑意淺淡如夢,“嗯。”
江喬隔著頭紗抿唇,悄悄深呼吸,克制眼尾又涌起的熱意。
可是。
還未等她再說些什么。
就聽到那道輕而低緩的聲線,在神父宣讀誓詞前最后幾秒的空白時間里,再次響起。
“我做過最好的夢,比不過眼前這一刻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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