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雙腳離地,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直接拽起,下一秒,他的后背狠狠砸在堅硬的地面上,塵土飛揚。
疤臉眼前一黑。
“借你腦袋一用!”冰冷的短刀,已經切在了疤臉的脖子上。
沒有命令,二十多道身影陡然發力,沖向了那群落草為寇的府軍潰兵。
形勢急轉而下。
疤臉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敢反抗。
他們在這條商道盤踞兩年有余,劫掠過大小商隊數十次,從未遇到過這般陣仗。按照經驗來說,這些商隊行走江湖,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絕不會動刀槍,否則的話,兩敗俱傷,對誰也沒好處。
可今日……這是怎么了?
戰斗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更快。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工夫,地上已經躺了七八具尸體,剩下的早已逃之夭夭。
疤臉掙扎著要開口,他想求饒,想辯解,甚至想搬出當年在府軍的關系。
但林川的眼神告訴他,這些都沒用。
他只覺得脖頸一涼。
林川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而此時,隆昌號的伙計和護衛們還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陳之遙怔怔地望著這一幕,腹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扶住一棵枯樹,“哇”地吐了出來。
胡大勇走過來,瞥了眼嘔吐不止的陳之遙,咧嘴一笑:“大人,可是要他們的首級?”
林川點點頭:“首級,腰刀,能證明他們府軍身份的……”他抬眼望向西梁城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咱們進西梁城,得帶點好禮過去……”
“明白!”胡大勇轉身喝道,“兄弟們,干活了!”
陳之遙還在干嘔。
胃里已經吐空了,卻仍止不住地痙攣。
他不是沒見過殺人,去年糧行斗毆時就死過伙計。但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活生生的被割下了腦袋,這的確是他從未有見過的場面。
不過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候。咬著牙忍住惡心,沖林川抱拳,顫抖道:“將軍見諒……小的失態……”
“無妨。”林川笑了笑,“倒是驚嚇到了少東家。”
胡大勇那邊已經利落地干完活,正用麻繩串起血淋淋的首級。
“少東家若是難受,不妨去馬車上歇息一下。”林川指了指大車。
陳之遙感激地點點頭,跌跌撞撞走向車隊,臉上已經是淚涕橫流。
身后傳來胡大勇粗獷的嗓音:“大人,這家伙還真是個百戶,腰牌都留著吶!”
林川的笑聲隨風飄來:“這玩意兒,可比路引好使!”
車隊繼續出發。
此前還一路說說笑笑的隆昌號護衛們,此時全都噤了聲。
誰都離胡大勇的馬遠遠的。
畢竟,那馬背上,還掛著一串猙獰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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