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張云山雙腿一軟,腦袋拼命往地上磕:“郡、郡主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該死……”
劉判官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沖下去就給張云山一腳,厲聲喝道:“大膽張云山!你可知你抓來的是誰?竟敢將郡主鎖到公堂,還敢在這里撒野?快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云山被踹得趴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玥兒坐在公案上,眼淚嘩啦啦掉:“王管家,你看看!林川是爺爺請進府里做事的,我不過換了身小廝衣裳,讓他陪我出來逛逛,這姓張的就帶了一群人沖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喊打喊殺!若不是林大哥身邊的陸公子出手護著,我今天怕是見不到爺爺了啊……”
她哭得渾身發抖:“他的人把這里弄得都是血,還要把我們扔進死牢……這太州府的官差,就任由他這么橫行霸道嗎?”
“林川……是王爺的人?”
張云山聽到這話,腦子“嗡”的一聲。
他先前只當林川是個外來的,沒想到竟和王爺沾著關系。
他瞬間面如死灰,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劉判官哪敢再磨蹭,立刻下令:“來人!將沖撞郡主、尋釁滋事的張云山給我拿下,打入大牢!他帶的那些黨羽,一并收監,等候王爺和知府大人發落!”
衙役們早被慌亂成一團,此刻聽了吩咐,忙不迭拖著張云山就往外走。
劉判官轉過身,強作笑顏:“郡主息怒,是下官有眼無珠,讓您受了這等委屈……下官這就命人備轎,送您回府歇息?”
她歪頭看了劉判官一眼:“劉判官倒是明事理。今日你能分清是非,大公無私,我回去定在爺爺面前好好夸夸你。”
“郡主……”
劉判官的手僵在半空,冷汗直往下淌。
誰不知道鎮北王爺最疼這位郡主,方才在公堂受的罪,哪是一句“夸夸”就能揭過去的?
他猜不透這小郡主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只能陪著笑,連聲道:“不敢不敢,都是下官分內之事。”
王管家趕緊上前扶住玥兒,手指在她胳膊上捏了捏,又扒開她的袖口看了看,見皮肉沒傷,這才松了口氣:“我說小姐啊,您這一驚一乍的,老奴的魂都快被嚇飛了。玩夠了沒有?王爺要是知道您偷跑出來還鬧到公堂,非扒了老奴的皮不可,咱們該回府啦……”
“不行。”玥兒甩開他的手,“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和林川一起去……”
“郡主!”
沒等她把“醉春樓”三個字說出口,林川趕緊上前一步:“今日之事已是驚險,郡主沒有受傷已是萬幸。王爺若是知曉您在外面遭了這等事,怕是要扒了卑職的皮。還請郡主體諒,莫要再讓卑職為難……”
“可是……”玥兒目光偷偷在陸沉月臉上溜了一圈,見對方面無表情,臉頰騰地紅了,低聲嘟囔,“我還沒……”
“小姐,小姐!”王管家趕緊拉了拉玥兒的袖子,又朝林川使了個眼色,“小姐若是沒玩夠,咱們回府里玩投壺擲箭,讓后廚做您愛吃的杏仁酥。林將軍也一起回府,正好……還有個院子也要添暖爐,王爺之前吩咐過,今兒個管事兒的給漏了。只好煩請您再回去一趟……”
林川心中一動:“無妨。份內之事。”
“陸公子也一起去吧!”玥兒說道。
自街頭交手后,這郡主便頻頻將目光投向自己,此刻又執意邀她同往,實在古怪。
她正想推辭,卻見林川朝自己遞來個眼神。
“好好好,陸公子自然同去。”
林川立刻接話,“郡主有此雅興,陸公子怎好掃興?”
陸沉月雖不明白林川的用意,還是點了點頭:“郡主有邀,不敢不從。”
回去的路上,玥兒坐在轎子里,時不時掀起轎簾往外看。
林川和陸沉月騎在馬上,跟在轎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