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勇似懂非懂:“我還以為大人您憋著什么大招呢……”
“哈哈哈,大招倒是有。”
林川笑了兩聲,“不過得先把蒼狼部的大營位置摸清楚。”
胡大勇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還像上次那樣,搞突襲?”
林川搖了搖頭:“他們吃過一次虧,阿都沁又挨了箭傷,現在的大營必定是重兵把守,跟鐵桶似的。硬闖就是送人頭。”他頓了頓,眼神沉得像深潭,“等咱們探清了他們的底細,就去給將軍遞個信,調西隴衛過來。”
胡大勇猛地反應過來,又驚又喜。
“大人這是……想整個大的啊?”
……
……
鐵林谷,屋子里。
春桃匆匆掀簾進來:“小姐,王掌柜到了。”
“快請進來。”秦硯秋從床邊站起身來。
簾子掀起,走進來個穿藏青長衫的老者,手里提著個藥箱,正是回春堂的王掌柜。
他先沖秦硯秋抱拳作了個揖:“見過秦小姐,見過林夫人……”
“王掌柜無需客套,快來瞧瞧蕓娘怎么了。”
秦硯秋連忙讓開位置,“她今早開始惡心反胃,脈象更是奇特得很。”
王掌柜點點頭,春桃趕緊搬來個凳子給他坐下。
他示意蕓娘伸出手腕,將三指輕搭在上面,閉上眼睛凝神細診。
秦硯秋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只見王掌柜眉頭漸漸舒展,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笑意。
片刻后,他收回手,又仔細端詳了蕓娘的面色,問道:“夫人這幾日……月信可準?”
蕓娘愣了愣,臉“唰”地紅了,支支吾吾道:“前、前兩月就沒來了……”
“哈哈哈。”王掌柜撫著胡須笑起來,“秦小姐,你這是把喜事當愁事了。”
秦硯秋一愣:“喜事?”
“可不是嘛。”王掌柜指了指蕓娘的手腕,“方才這脈象,滑利如珠,往來流利,正是’喜脈’啊。夫人這是有身孕了,約莫著也有兩月光景,惡心反胃都是胎氣所致,并非什么怪癥。”
“喜脈?”秦硯秋怔在原地。
她想起醫書里那句“婦人脈滑數而經斷者,為有孕也”,原來方才那奇特的滑利脈象,竟是這個緣故!她行醫這些年,專治外傷雜癥,從未診過孕脈,難怪認不出來。
蕓娘更是驚得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撫上小腹,眼淚落下來:“我、我這是……有孩子了?”
“正是。”王掌柜打開藥箱,取出一小包砂仁,“這胎氣不安,得用些安胎的藥材。每日取三五粒泡水喝,能壓一壓反胃的勢頭。飲食上忌生冷,多吃些溫補的粥湯便好。”
秦硯秋接過藥包,渾身都在發顫,心里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差點誤診,喜的是蕓娘并非患病。她望著蕓娘又哭又笑的模樣,方才那亂成一團的心緒,此刻全化成了喜悅。
王掌柜收拾藥箱,又叮囑道:“頭三月最是要緊,針線活別沾了,挑水劈柴這些重活更不能碰。心里也得放寬些,別胡思亂想傷了胎氣。過個把月,再來讓老朽瞧瞧胎相穩不穩。”
“多謝王掌柜!”秦硯秋也抹了一把眼淚,手足無措道,“春桃!春桃快!快取銀子給王掌柜!”
“哎呀,這可使不得。”王掌柜連忙擺手,“這是多大的喜事,老朽能來沾沾喜氣,已是緣分了,哪能再要銀子?”他說著就拎起藥箱往外走,“再說了,秦小姐平日里給谷里鄉親瞧病,也沒少周濟窮苦,老朽這點忙算什么。”
“那怎么行!”秦硯秋快步攔在門口,“您大老遠從清平縣趕過來,哪能讓您白跑一趟?春桃!快把我那包新收的野山參取來,給王掌柜帶上!”
“秦姑娘這是打老朽的臉了!”
王掌柜笑著推辭,卻被秦硯秋不由分說地往藥箱里塞了個布包,“您要是不收,往后鐵林谷有事,我可再不敢去回春堂麻煩您了。”
這話一出,王掌柜沒法再推,只好笑著收下:“好好好,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等孩子落地,可得給老朽送碗喜酒喝。”
“一定一定!”
秦硯秋連忙應著,親自把王掌柜送到谷口。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才轉身往回走。
回到屋里,蕓娘還捂著小腹發怔。
看到她,眼淚又流了下來。
“秦姐姐……我、我這是……林家有后了……”
“傻丫頭……”
秦硯秋輕輕抱住她,“這是天大的好事,該笑才是,哭什么?”
蕓娘往她懷里蹭了蹭,嘟囔道:“我就是……就是高興……”
秦硯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咱們先瞞著將軍,等他回來,再把這消息告訴他,準能給他個天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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