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蔫雙手接過來,眼睛瞬間亮了。
那物件像縮小的弓,卻比弓箭短不少,弓弦中間還縫著個厚厚的皮兜,摸起來軟乎乎的。
“這、這、這——這是……”
“這叫、叫彈弓。”
王鐵柱拿過來,拉了拉弓弦給它看。
“跟弓箭不一樣,不用箭,往皮兜里塞個小石子,一松手就能打出去,能打鳥,還能打果子,好玩得很!我在南邊的市集上看到的,想著你肯定喜歡,就給你買了。”
“彈、彈彈彈彈弓?”張小蔫接過彈弓,拉了拉弓弦,開心死了。
“大人在哪兒?”王鐵柱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抬頭往谷里望了望,“我給大人帶了個好東西回來,得趕緊找他。”
張小蔫一聽好東西,也顧不上琢磨彈弓了,拉著王鐵柱酒樓方向跑:“大、大人肯肯肯肯肯肯——”
“議事廳對不對?”
“對對對!”
……
議事廳。
案幾上擺放著軍情簡報,硯臺里的墨汁尚未干涸。
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卻都被桌中央那個精致的竹編籠牢牢吸引。
“咕咕咕——”
籠中那只灰羽生靈正警惕地探著腦袋,黑眼珠滴溜溜轉,時不時用短而尖的喙啄一下籠壁,發出咕咕咕的鳴叫。它體型比尋常家雞小上一圈,羽毛順滑,翅膀隱約泛著的銀灰光澤,站在籠內,姿態雖顯局促,卻透著一股不同于凡鳥的靈動。
“這玩意兒就是好東西?”
胡大勇率先湊上前,粗糲的手指在籠外晃了晃,引得那鳥往后縮了縮,“瞅著跟山里的斑鳩也沒啥兩樣啊,毛少肉薄的,別說燉一鍋了,連盤菜都湊不齊。南先生,你認得不?”
南宮玨無奈地搖搖頭:“南某……不認得。”
“你就沒看呢,就說不認得?”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一旁的南宮玨。
他手中還握著一卷剛批注完的《孫子兵法》,聞放下書卷,緩步走到桌前。
俯身仔細觀察籠中鳥的形態。
片刻后,南宮玨直起身,輕輕搖了搖頭:“南某……自幼博覽群書,卻也未曾見過這般習性與形態的鳥類。觀其羽色與體型,倒有幾分像古籍中記載的鴿。”
“哥?你管它叫哥?”胡大勇哈哈大笑起來。
王鐵柱驚喜地點點頭:“對對對,這就叫鴿。”
“啊?”胡大勇撓了撓后腦勺,一臉茫然。
南宮玨聞笑起來,隨即侃侃而談:“《禮記》有云: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這六禽之中便包含鴿。不過聽聞京城之中,貴人們盛行養鴿逗趣,更有甚者會舉辦斗鴿之戲,也不知大人找這東西,究竟做何打算……”
“哈哈哈,懷瑾博學,對鴿子的淵源了解得如此透徹。”
林川等大家說完,笑道,“這可是實打實的寶貝,我讓鐵柱去南邊尋它,不為吃也不為玩,而是為了讓它當信鴿,用來傳信。”
“傳信?”眾人有些發愣。
南宮玨滿臉困惑:“僅憑一只鳥,如何傳信?它既不能語,又無法攜帶文書……”
“懷瑾莫急,聽我慢慢道來。”
林川笑著解釋道,“這信鴿有一個極為特殊的習性,認路。無論將它帶到多遠的地方,只要經過適當的訓練,它都能準確地飛回原本的巢穴。我們只需將寫有訊息的紙條,用輕薄的絲線綁在它的腿上,再將它放飛,它便能帶著訊息,快速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