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龐大彪引離隊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龐大彪愣了半晌,一拳錘在他的胸口上。
血目如虎:“聽你的!”
鐵騎再度匯入洪流。
沒多久,幾名鐵林谷騎兵便脫離了隊伍。
分別朝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
黑云壓境。
王府中,鎮北王仰望著天邊聚攏的烏云,面色陰沉。
王顯去西隴衛傳令的同時,另外三名幕僚,也分別去了黑石衛、狼山衛、虎賁衛……
他早算好了,若西隴衛抗命,這三衛便即刻集結兩萬人馬,往邊城大營圍過去。
這步棋,他在心里盤了多少年,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一直沒等到合適的機會,直到西梁王露出反相,機會才算真的來了。
借“固守城防”的由頭,把西隴衛并入青州衛,借此引爆西隴衛的反意,這一步天才般的落子,就像是為陳遠山量身定做的。
他若從了,西隴衛從此不復存在。
他若不從,就能名正順地處置他。
雷聲滾滾,大雨落下。
“遠山啊遠山……”
“你成也西隴衛,敗也西隴衛……”
鎮北王盯著廊外的雨簾,面無表情:“我對你們陳家,也算仁至義盡了……”
……
“喀嚓”一聲驚雷,劈開漫天雨幕。
兩匹鐵騎踏碎積水,在夜雨中朝著平陽關狂奔。
草原上,巴圖爾率領的兩萬大軍正冒雨行進,半途突然遇上鐵林谷騎兵。
聽聞林川調整后的戰術布置,巴圖爾沒有猶豫,迅速下令,將大軍分作三路。
一路繼續執行原計劃,一路轉向羯衛大營。
第三路,則朝著邊城大營的方向直撲而去
……
山頂。
大雨瓢潑,澆得戰兵們渾身濕透。
幾人合力將羯衛尸體拖到崖邊,推了下去。
二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把傷口包扎一下,架好破葫蘆。”
“是,狗哥。”戰兵們應聲動手。
有人早就從包里掏出酒精和紗布,幫傷兵裹住流血的胳膊。
更多的人則扛著連弩和支架,尋找合適的位置,開始平整地面、組裝連弩。
方才的偷襲雖然很隱蔽,羯衛的反撲卻比預想中兇猛,已有三名戰兵掛了彩。
好在有驚無險,哨塔上的五名羯衛盡數被殲。
只是這雨太大,火器營幾乎相當于沒了戰斗力,只能靠連弩營了。
大人給“破虜弩”起的名字太拗口,好多戰兵發不出音,只會喊成“破奴奴”。
后來喊著喊著,索性喊成了破葫蘆。
反正寓意也對,“破胡虜”嘛!
羯人也是胡虜,韃子也是胡虜。
只要跟鐵林谷作對,這威力驚人的連弩,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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