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青州別苑五里地,有一片密不透風的黑松林。
入夜后,松林深處忽然亮起一點火光,緊接著便有濃煙裊裊升起。
一個精瘦的漢子趴在地上,臉幾乎貼到了柴火堆上,鼓起腮幫子“呼——呼——”地猛吹。
火光越燒越旺,映亮了周圍影影綽綽的身影。
粗略一數,竟有二十余人。
這些人個個穿著短打勁裝,腰間或別著彎刀,或藏著利刃,臉上都帶著幾分兇氣。
火堆旁,一個絡腮胡漢子正用木棍串著幾張硬餅在火上烤。
他把烤得金黃的餅子遞向身旁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大哥,趁熱吃,墊墊肚子。”
“我的呢?四哥!”旁邊一個漢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剩下的餅子。
“急什么?這不正烤著嘛!”絡腮胡揮揮手,用木棍撥了撥火堆,“你那兩張得再烤焦點,不然咬不動。”
“嘿嘿,還是四哥懂我。”漢子憨笑兩聲。
剛要再說什么,就被旁邊一個刀疤臉拍了下后腦勺。
“老七,就你嘴饞!四哥啥時候忘了你的份?”
“三哥說得是,說得是!”老七撓撓頭,笑得更憨了。
說話間,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樹后走了出來。
來人是個女子,一身黑衣勾勒出利落的身段,臉上蒙著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她走到火堆旁,瞥了眼正大口吃餅的李老大,開門見山道:“李老大,咱們到底幾時動手?總不能在這兒凍一夜。”
李老大咽下嘴里的餅子,抹了把嘴道:“急什么?過了亥時再動。那別苑夜里換崗最松,亥時正是守衛犯困的時候,動手最省事。”
“省事?我看是你怕了吧!”
一個高個子漢子站起身,跺了跺凍得發僵的腳,罵罵咧咧道,“大晚上的在這兒喝西北風,卵子都快凍硬了!要我說,現在就沖進去,抓了那小郡主就走!”
“你那卵子有啥用?留著也是浪費,不如摘了喂狗。”女子冷笑一聲。
周圍的人頓時哄笑起來:“李剛!花姐都這么說了,你還不趕緊摘了?說不定花姐能給你找個好歸宿!”
李剛也不惱,反而嘿嘿壞笑道:“花姐要我這卵子干啥?不如等我把雞兒凍硬了給你,你幫我暖和暖和,咱們各取所需,多好?”
話音剛落,女子眼神驟冷,低喝一聲“找死”,身形陡然沖向李剛。
李剛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哎呀”一聲,就被女子逼得連連后退,雙手倉促格擋。
“嘭嘭嘭”幾聲悶響,兩人瞬間交了三四招。
“好了!”李老大厲聲喝道,“廖秋花,你的五鬼手是用來抓郡主的,不是讓你跟自己人置氣的!”
眾人這才看清,廖秋花的手已經扣在了李剛的襠部。
李剛臉疼得齜牙咧嘴,半個字都不敢吭。
廖秋花“哼”的一聲松開手,啐了一口:“慫貨。”
李剛捂著襠部蹲在地上,疼得直抽氣,卻連瞪都不敢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