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居然研究出了一支新型的騎兵……”上黨守馮f捋著胡須,顯得有些難以置信。若不是說出這番話的人乃是上將軍暴鳶,馮f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要知道,那是騎兵,而不是步兵!魏國的步兵很強,這是中原各國眾所周知的事,因此,哪怕聽說暴鳶麾下的華昌、華燦兩位騎將在率軍沖擊魏軍步兵方陣的時候除了岔子,戰法失敗,以至于無法撕開魏國步兵組成的防線,這件事,馮f并不意外。因為魏國步兵素來強悍,既然曾經就已經那般強悍,那么今時今日,魏國步兵能擋住他們韓國騎兵的沖鋒,這也不算是什么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可魏國研究出了一支新型的騎兵……這算什么?要知道,魏國的騎兵不是不強,而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正的騎兵――魏國在騎兵這方面毫無經驗。記得數十年或許上百年前,魏國最強悍的軍隊就是戰車與步兵,而當戰車被他們韓國騎兵打敗,使強大的初代魏武軍在『上黨戰役』全軍覆沒之后,魏國的驕傲就只剩下步兵。據小道消息稱,近幾十年來魏國也在暗中培養騎兵,比如碭山軍的獵騎營、浚水軍的驍騎營等等,但在馮f看來,這些魏國騎兵,充其量只是馬背上的步兵,根本不懂得戰后滲透、偷襲騷擾等戰術,客觀地說,只能算是戰術騎兵。『注:把輕騎當成戰術騎兵,從這不難理解魏國騎兵的水準了。』倒是十幾年前,在當時尚未滅亡的宋國,出現了一支自稱『碭郡游馬』的騎寇,這支騎兵反而是引起了韓國的注意。為何?因為從『碭郡游馬』的身上,馮f等將領看到了他們韓國騎兵的影子。不難猜測,碭郡游馬十有**是魏國效仿韓國騎兵而組建的騎軍,雖然當時魏國怎么也不承認這一點,但是在明眼人看來,魏國的否認,那只是掩耳盜鈴罷了。想想也是,一支毫無根基的騎寇,憑什么能籌到數千匹戰馬,要知道,衛國境內的騎兵全部加到一塊有沒有數千匹,這都是個問題。在當時的碭郡周邊,只有魏國有這個實力,因為當時的三川郡,雖說并非像如今這般臣服于魏國,但彼此間的關系還算不錯,因此,魏國沒少從三川郡這邊收購戰馬。因此可以得出結論:碭郡游馬,即是魏國為了積攢騎軍經驗,而效仿韓國騎兵所秘密組建的騎軍。記得當時,韓國因為碭郡游馬的存在而擔憂了一陣子,畢竟魏國背靠三川郡,是中原各國中唯一一個擁有戰馬來源渠道的國家,這意味著若是魏國發展了騎軍的話,勢必會對韓國造成威脅。可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韓國想辦法阻礙魏國騎兵的發展,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魏王姬莆四比≌鏊喂稱擻氤薔芡氐男椋崞隧縛び溫恚潿ㄒ邐和迪丫吶丫弧就這樣,魏國唯一一支讓韓國引起注意的騎兵,就這樣夭折了。盡管在許多各國政客看來,魏王姬普獗事蚵舨2豢鰨嚳純梢運凳譴笞們銼蝗x蘇飧鏊喂牧焱粒」芤慘虼肆糲鋁艘恍┖蠡跡熱縊
,由此導致楚薔芡囟暈汗疃褳淳劑順ご鍤甑惱攵暈汗木植空絞隆但是在一些將領,比如說韓國的將領們在得知此事后,卻紛紛嘲笑魏王的短見,因為魏王親手葬送掉了魏國騎兵的希望,以至于若干年后,魏國都沒有出現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騎將。這里說的真正意義上的騎將,可不是指單純被任命為將軍的某位騎兵將領,而是指的是擅長滲透、游擊、騷擾、偷襲的騎將,比如大盜賊『騎寇桓虎』,此人率區區數百騎,先后躲過成皋軍、商水軍的圍捕,甚至于后來在偷襲了商水縣的情況下,從容離去逃亡宋郡。為此,肅王趙弘潤組織了眾多的步兵軍隊,卻都沒能抓到這家伙。――這才叫真正的騎將。而就是魏國這樣一個甚少有騎軍經驗的國家,如今卻組建了一支讓人難以理解的重甲騎兵,將韓國騎兵殺地丟盔棄甲,若不是親眼瞧見,的確難以讓人相信。“那支魏騎……怎么稱呼?”在聽完了暴鳶的講述后,馮f沉思了片刻,皺眉問道。聽聞此,暴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沉思說道:“游馬,商水游馬!”“游馬?”馮f聞一愣,皺眉問道:“它與碭郡游馬……”“不清楚。”暴鳶搖了搖頭,說道:“可能只是沿襲了游馬這個番號,至少,我并沒有看到這支游馬魏騎有絲毫我大韓騎兵的影子……相信魏國必定是封鎖了這類消息。”“這樣……”馮f捋著胡須沉吟了一番,隨即皺眉說道:“真是糟糕的局勢……長平居然落在魏軍手中。”他口中的『長平』,指的就是『泫氏城』――在若干年以前,上黨境內仍居住著稱之為『狄人』的異族,端氏、泫氏、包括在長子城北方的潞氏,這幾塊土地或城池的命名,便是來自這些異族部落曾經的自號,而在此期間,魏韓兩國也陸續用中原的習俗重新命名這幾塊土地。聽到馮f的話,韓將靳w臉上滿是羞慚。為何?因為泫氏城的戰略意義也非常重大:從泫氏城走西南坦道,可以抵達高狼,而在高狼的西南山地上,有一座稱之為『高都』的縣城,這里是天門關的糧倉;而從泫氏城走東南方向的山谷狹道,可以繞到孟門關的后方。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在韓將暴鳶麾下天門關軍隊截斷了肅王軍歸路的同時,肅王軍也截斷了天門關、孟門關的后路。而要命的是,兩關的糧草運輸路線,都必須經過泫氏城。換而之,只要肅王軍死守著泫氏城,天門關、孟門關的韓軍就別想再得到一粒糧食。當然了,前提是肅王軍能守得住,畢竟以目前的狀況而,天門關、孟門關兩地,仍儲備著充足的糧食,而肅王軍這邊的軍糧卻已告罄,這也正是趙弘潤與其麾下肅王軍感覺非常尷尬的原因――明明占領了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卻礙于糧草的關系,無法久守擴大勝勢。“我已派人知會了駐軍在孟門關的『公仲朋』與『田苓』二人,叫他二人小心戒備魏公子潤派兵偷襲后方……”可能是感覺出馮f的話中有指責的意思,暴鳶悶聲解釋道。聽聞此
,馮f略感驚訝地問道:“『公仲朋』與『田苓』二人亦準備派兵前來圍堵魏公子潤么?”暴鳶搖了搖頭,說道:“孟門關暫時無暇他顧,你也知道,孟門關外的山陽,有魏王的另外一個兒子,魏公子姬疆,此子雖智睿狡猾并不如魏公子姬潤,但甚是勇武,在該地魏軍(山陽軍)中的威望頗高。……近幾日,魏公子姬疆猛攻孟門關,說實話,『公仲朋』與『田苓』二人的處境并不樂觀,暫時是無力派遣配合我等圍堵魏公子姬潤。”馮f聞點了點頭,似感慨般說道:“前幾日,我收到了來自邯鄲的書信,據侯大人所,這場戰役,我軍在幾個戰場的局勢皆不樂觀……上黨這邊就不多說了,河東郡那邊,魏將姜鄙那頭瘋狗,都已打到太原郡了;而在河東郡的東部,『蕩陰侯韓陽』大人被魏將衛穆死死擋住,難以進兵,唯一一次偷襲,居然還被魏將韶虎的魏武軍給伏擊了,損失慘重……”“韓陽大人?”靳w吃了一驚,可能是沒想到邯鄲那邊的戰況比他們上黨郡還不如。想了想,靳w皺眉說道:“馮f大人,邯鄲有意增兵么?……我指的是,那三位。”“『雁門守』、『上谷守』、『北燕守』那三位?”馮f瞥了一眼靳w,似笑非笑地問道。不知為何,靳w的臉上閃過幾絲意味不明的神色,似自嘲般說道:“若是那三位能盡早參戰的話,相信擊潰魏軍不再話下……”“難。”馮f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北方的高原并不安穩,需要那三位坐鎮……再者,若是戰況糜爛到連那三位都不得不出動,我等的臉面也不好看吧?”話音剛落,就聽到暴鳶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或許,不是我等臉面上不好看,而是侯大人并不希望那三位離開北方吧?”想到這件事,暴鳶心中便暗暗動怒,因為他的那三位同僚,其中兩位皆效忠于韓王然,卻因為國內的爭權奪利,被侯韓武勒令駐軍在韓國的北疆,抵擋著北方高原的異族。――這明擺著就是變相的流放。馮f瞥了一眼暴鳶,沒有多說什么,岔開話題說道:“總之,在邯鄲決定增援之前,我上黨郡這邊是此戰的關鍵,牽扯到數路魏軍……而如今關鍵中的關鍵,便是這魏公子潤的十萬兵馬……暴鳶,你是此戰諸軍總帥,而我是上黨郡總守備,任憑那魏公子潤在我上黨橫行無阻,你我臉上都不好看……”“……”暴鳶沉默了片刻,最終徐徐點了點頭。此后兩日,馮f軍在泫氏城北側的丹水建造軍營,鞏固防御設施。聽聞此事,趙弘潤黯然長嘆一聲,因為他知道,馮f軍選擇了最聰明、但對肅王軍來說則是最棘手的戰術――固守。眼瞅著寒冬將至,而軍中的軍糧越來越少,趙弘潤急得頗有些焦頭爛額。因為他心中很清楚,在他率軍南撤的時候,勢必會遭到暴鳶、靳w、馮f三者的前堵后截。在數萬韓國騎兵的堵截下撤離,想想也知道那會是什么局面。『……既然如此,索性先踏平了馮f軍的營寨再說!』某位被逼到絕路的肅王心中暗暗發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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