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馮學良突然笑了笑,點頭道:“小董啊,給韓夫人祝壽來了?”
啥?小董?
董學斌受寵若驚,實在沒想到人家居然還記得自己,甚至知道自己姓董,連忙應了一聲是。
馮學良看看董學斌身后的一號別墅,又瞧瞧他那半濕半干顯然是剛剛洗過的頭發,眼中不禁一怔,點點頭后就鉆進了車里,等司機也上了車后,后座的車窗忽然被按了下來,馮學良對著董學斌笑道:“呵呵,有空和慧蘭去我那兒坐坐。”這話說的意味深長,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又似乎是試探什么。
司機一聽,也忍不住看了眼董學斌,記住了這張臉。
等他的車一走,董學斌也沒搞明白馮學良的態度。
不過想想也是,董學斌才一正科級的干部,還是跟基層縣里,接觸的層面還是太窄了,就算他跟謝國邦謝國良幾位中央領導接觸了一些,但那也是在家里,人家謝書記謝部長表現出的都是對家里人的態度,耿直也好,和善也罷,這卻并不是他們工作上的風格,所以董學斌可以說對副部以上的層面完全沒有過接觸,太遠了,也無法理解其中的門門道兒道兒。
記得謝慧蘭曾跟自己說過,到了省部級這一層面,斗爭都是比較隱晦的了,因為方方面面的關系牽扯了太多,交錯了太多,所以很多時候并不能像基層似的完全能給人腦門上打一個派系的標簽。現在董學斌漸漸有
些理解了,馮學良好像是市長的人,跟謝國邦是兩個派系,但馮學良家卻又和謝慧蘭與韓夫人的私交不錯,而且好像也沒有很避諱地與謝家來往?是因為謝老爺子的關系?
不想了,離哥們兒太遠。
董學斌上車開車,出了常委家屬院,他最多只能在京城待一個星期左右,好多事情都得辦呢。
董學斌想兒子了,所以先給萱姨打了電話。
誰知瞿蕓萱居然不在北京,董學斌哭笑不得,一問才知道萱姨把拍賣公司的事情放手給副總后就閑了下來,瞿母也退休了,倆人一商量,昨天早上就去了江浙那邊泡溫泉度假了,還說什么放松心情對寶寶有好處,估計這一個星期都不會回來。董學斌無奈,心說玩玩也好,末了反復囑咐萱姨一定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董學斌拿著手機翻了翻,然后打給了穆正中。日本國寶的展出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
嘟嘟嘟,電話通了,“喂,穆老師。”
那頭很亂,好像有不少人,“你哪位?”
“您說我哪位?”董學斌笑道:“那幅東西……怎么樣了?”
穆正中這才琢磨過味兒來,只聽那邊道:“都等等,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這個無可奉告……稍等稍等……”不一會兒,有關門的動靜,穆正中那邊才算安靜下來,苦笑道:“小伙子,東西已經展出了,本來沒想這么快的,不過博物館這邊好像走漏了風聲,沒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董學斌眨眼道:“反響怎么樣?”
“你沒看新聞嗎?你過來我博物館一趟也行,看了你就知道了,唉,早知鬧出這么大動靜,我就不趟這道渾水嘍,呵呵……”
“可我聽您語氣怎么有點興奮啊?”
“我有嗎?我正頭疼呢!”
掛了線,董學斌立刻打開廣播,一邊調臺一邊往穆正中的博物館開,他沒想到《雪舟潑墨山水圖》這么快就展出了,所以早上根本就沒開電視。博物館大概位于市郊和市區之間,離這邊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可入眼的一幕把董學斌嚇了一跳。
我去,博物館現在根本進不去人了,周圍密密麻麻都是車,采訪車占了大多數,有扛著攝像機往里擠的,有拿著話筒現場直播的,一看車上的標記,少說也來了十幾家電視臺和報社的人,簡直是蜂擁而至!
董學斌得到消息確實有點晚,早在一個小時前這邊就亂套了。
日方口口聲聲保證不會流出境外的國寶在京城展出?
這簡直可以稱作是一個重磅炸彈!
多少年了,只有中方的文物流落境外,或被偷或被搶或走私,可什么時候拿到過別人的國寶?還是《雪舟潑墨山水圖》這種重量級的文物?一時間,穆正中的博物館已萬眾矚目,引起了無數熱議!
看到這個情況,董學斌也不進去了,后面的事兒謝家會處理,他這個正主兒可不能再露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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