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遲疑，而是回答，“齊健，在天堂村殺了兩個工人，在齊楓準備用這件事做文章的時候，我們兩個，反復預料過你的行動……”

夏若初指向了老太爺。

“如果你不插手，齊健得進監獄。以齊楓對你的了解，他想了幾種你可能會做的事，包括，控制我們的人，監聽我們的手機。”

“只是，我們沒想到的是，這中間，跳出來一個錢芳。”

聽著夏若初的話，齊老太爺意外極了。

他喝了一口茶。

齊老太爺笑了，“了不起，能揣摩我老頭子的心思。所以，你們演這一出苦情戲，就是為了讓你，離開南山？”

夏若初點了點頭。

“我如果不走，您會放過我嗎？”

“不會！”

“所以我走了。”

“這是我沒想到的，但是，單憑這一點，你們還贏不了我。”齊老太爺看著夏若初說。

“就算我沒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一個女人，拿什么贏我？”齊老太爺又反問。

“您想聽嗎？”夏若初則詢問。

“你說。”齊老太爺示意。

……

夏若初也沒有再賣關子。

她道，“我們原以為，這件事情只有您一個人插手，但是，錢芳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齊楓都想到了。”

“你們想到什么了？”齊老太爺一邊喝茶，一邊淡淡地說。

“錢芳身上，有四點立不住……”夏若初回答。

“她人都死了，常道死者為大……”

夏若初打斷了齊老太爺，“死者為大，也要分情況。錢芳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共情。”

“你說她有四點立不住，什么意思？哪四點？”齊老太爺頗感興趣。

“第一：錢芳在碼頭上，和我說了她的家庭情況，她的爸爸，她的媽媽，但這些，我原本就知道，她其實不用再重復的。”

“但是，她說了，其實她這番話，是說給齊楓聽得。她在塑造一個人設，一個，讓所有人共情，讓所有人可憐她的人設。”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錢芳在撒謊。于是，我和齊楓兩個人，就開始配合她了。”

齊老太爺并沒有太多驚訝。

但他抬起了頭來，問，“你是說，錢芳在演戲？”

夏若初點頭，“我對錢芳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她的眼淚，不是給我看的，而是給齊楓看得。”

“理由是什么？”

“您聽我說第二點。”夏若初淡淡道。

“第二，錢芳說，當年她在京城打工，被十六歲的齊健、郭豪等人強迫了。但是，齊楓和我說過，齊健這個人，占有欲很強。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和其他男人一起，玩同一個女人。這一點，立不住。”

“我猜測了一種可能性，我們后面說。”

“有點意思。”齊老太爺喝了口茶，這么細心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到。

“你繼續說……”

夏若初也沒有停留。

她繼續道，“第三，錢芳殺了張志和、張本忠父子，她和我說是張本忠睡了她，她要報復他們。但是，錢芳不是一個看重貞潔的人，她多次和我說過，用身體，征服有錢人。所以，這不是她殺張本忠父子的借口，她在撒謊。”

說到這里，齊老太爺的手已經顫抖了。

他握著茶杯的手，不太正常。

夏若初繼續道，“第四，錢芳跳江之前，喊了一聲她是被齊健害死的。可是，錢芳她，是一個怕死的人，她絕對不可能會自殺。”

“除非，她知道，江下面，有人會救她。”

“綜上所述……”

夏若初盯著齊老太爺。

她道，“第一，錢芳知道有人在江下面救她，她才跳了下去，但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失約了，她死了。”

“第二，錢芳以上四點，都是為了，塑造一個可憐的形象，她在轉移矛盾，把所有的矛盾，轉移到齊健身上。”

“她這么做是為了，通過我，讓齊楓恨死齊健，讓他們兄弟之間，產生無法修復的裂痕。”

“所以，錢芳的背后，有一個人在安排這一切，目的就是讓齊楓和齊健兄弟不共戴天，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而這個人，就是……”

夏若初目光微寒，眼神中，散發著一股火焰。

她，死死地盯著老太爺。

齊老太爺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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