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微微頷首：“北蠻嚴陣以待，我邊軍各寨蠢蠢欲動，咱們這時候參與進去，反而不美。”

“在我老家有句話，叫做‘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

侯五撓了撓頭，嘀咕道：“林哥，咱雙水村啥時候有這話？我怎么不記得？”

林楓白了侯五一眼：“別打岔！這話的意思就是，當所有人一股腦去做一件事的時候，謀取利益的難度就會直線上升。”

“若咱們繼續去打北蠻，北蠻人有準備，我們的損失不小，收益卻不大，得不償失。”

周達連連點頭，朝林楓豎起大拇指。

“林大人說得沒錯，現在潛伏才是對的，咱們已經賺了不少了。”

林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咱們該行動還要行動！不過，我們的目標要換一下，不是對北蠻。”

“蒯祥，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跟兄弟們說一說。”

蒯祥愣了一下，隨后在懷里掏弄了一番。

蒯祥取出了一張地圖，這張地圖繪制得很是精細。

“諸位請看，我受林大哥之命，一直暗中派人盯著從咱大乾前往北蠻的商隊，這是其中一些商隊的路線。”

馬國成湊上前，嘖嘖稱奇。

“不對呀，咱大乾跟北蠻打生打死，可是不允許通商的，只有一些貨郎偶爾往來，邊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商隊能過去？”

蒯祥指著地圖上的幾個地方。

“去北蠻的路又不止寧遠關一處，這些路雖然不適合行軍，但商隊走問題不大，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來自我大乾的商隊暗中通商，給北蠻人送物資，換取北蠻人的特產和銀兩。”

蒯祥說著，忽然停了下來，看向林楓，驚聲問道：“林大哥，你難道要……要對這些商隊下手？”

林楓嘴角上揚，將地圖拿在手中打量，緩緩道：“為何不能下手？我大乾有律法，規定不可與北蠻行貿易之事。這群商賈暗中通商，那就是通敵！我大乾邊軍打擊通商的商人，天經地義！”

趙四來勁了，也站起來大喊道：“林大人說得對！咱們拼死拼活地跟那群北蠻韃子玩命，憑什么商人通敵？就該抓他們！抓他們的收益可不比抓北蠻人來得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有利可圖，還是無本萬利的事情，傻子才不做！

林楓拍板，此事敲定，但要抓哪一家商人，什么時候動手需要好好籌謀才是……

十日后，秋末，天氣越發冷了。

北地的寒風呼嘯，草木開始枯敗，到處都是一片蕭瑟景象。

寧遠縣，葫蘆口。

葫蘆口位于寧遠關東北方向，因形似葫蘆而得名。

葫蘆口外連塞外，內接白山山脈。

北蠻雖能通過葫蘆口入山，可一來山中道路崎嶇復雜，二來要從山中運送后勤補給，難如登天。

故北蠻從未考慮過走這條路。

“叮鈴！叮鈴！叮鈴！”

葫蘆口，一支商隊里馬鈴聲清脆，磕磕絆絆終于從里面走出。

為首的商隊領隊擦了一把汗，沒好氣道：“這鬼地方，終于走出來了，要不是回報豐厚，老子這輩子不想走！”

商隊的領隊富信感嘆一句，隨即又朝著后面大喊一聲：“快！手腳麻利一些，趁著天色還早，加快速度晚上能有個好落腳處。”

富信，今年三十有六，行商的年頭已經有二十年了，經驗豐富得很，專為寧遠縣大戶王家做事。

王家在寧遠縣是排得上號的大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