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秦蜀的臉色一變,上前兩步:“殿下,您沒事吧?”
親衛見自己燙到了朱歡,趕緊“撲通”跪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人一時手抖,傷到了殿下,請殿下寬恕!”
滾燙的茶水透過衣衫,燙傷了朱歡的手臂,更徹底點燃了朱歡的怒氣。
“砰!”
朱歡一腳踢在親衛的胸口,這一腳極重,親衛差點沒暈死過去。
“北蠻人壓著本王打!你這不識趣的東西也敢欺辱本王?!”
朱歡隨手抓起一旁的佩刀,掄起了就打。
“砰!砰!砰!”
朱歡沒有拔刀,只用刀鞘來打,但沉重的刀鞘抽在身上,也打得親衛慘叫連連。
“京城有三萬中央軍,全都派出了又何妨?本王若多了三萬大軍,何至于此?”
朱歡紅著眼睛,越打越用力。
雨棚四周的親衛見到這一幕,紛紛圍攏過來,為同袍兄弟求情。
朱歡的親衛,已經跟隨朱歡多年,都知道朱歡的脾氣。
若沒有人攔著,朱歡能活活打死那人。
“殿下!殿下息怒呀!”
“他犯了什么錯?請殿下恕罪!”
“殿下饒命啊!”
……
朱歡對眾人的求情置若罔聞,依舊在發泄怒火。
“本王到底做了什么?讓你,讓你們事事防備著本王?告訴本王!說!”
朱歡的精神壓力太大了,每天慘烈的攻防戰,幾乎壓垮了朱歡。
身陷囹圄的時候,朱歡無數次都在想。
為什么皇兄不肯多給他京軍?
若他兵力再多一些,早就拿下和卓了,何至于等到今日被困?
朱歡清楚,皇帝、秦王在防備他,京軍只給了他兩萬,還要讓秦王朱玉掌控糧草。
現在軍中的糧草告急,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們害的!
“殿下!”
秦蜀雙手架住了朱歡的刀鞘,勸道:“殿下,這是追隨您多年的親衛,雖然唐突了殿下,還請您看在他多年效勞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秦蜀沒有第一時間攔著朱歡,因為秦蜀了解朱歡,這口氣若不撒出去。
秦蜀敢阻攔,朱歡怕是連他都會一起打。
“呼,呼,呼——”
朱歡喘著粗氣,看著痛哭的秦蜀、鼻青臉腫的親衛,以及雨棚外狼狽的親衛們。
“下不為例!”
朱歡將刀鞘扔掉,踉蹌著坐回了火爐旁邊。
秦蜀松了一口氣,攙扶著親衛站起來,“快!韓六,快向殿下道謝!”
親衛韓六顫巍巍地拖著傷體,望著自顧自倒茶的朱歡,忍著淚水。
“韓六,謝殿下不殺之恩!”
韓六一瘸一拐地走出雨棚,被其他親衛架住帶去療傷。
韓六的心寒了,他跟隨齊王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齊王是怎么對他的?
其他的親衛也是心有戚戚焉,感到心寒。
秦蜀不是沒有注意到親衛們的眼神變化,可他勸不住齊王,只能暗嘆口氣,決定今晚親自巡視,確保安全。
大雨令山中變得泥濘難行,卻沒有阻擋住耶律虎進攻的決心。
當天夜里,耶律虎軍擂鼓進軍,趁夜攻擊!
檀州,喜峰口。
喜峰口最初為一座邊疆軍寨,后經過不斷發展,規模比如今的黃龍堡還要大不少。
暴雨過去的第一個夜晚,烏云遮月,光線昏暗。
一隊北蠻的巡夜兵卒緩緩走在城墻上,懶洋洋地毫無軍容可。
他們的確不緊張,因為喜峰口南邊有狼牙寨,狼牙寨南邊還有石嶺。
石嶺南邊便是耶律虎與和卓,仗怎么都打不到這里。
喜峰口的北蠻軍每天只要負責接收從廣武鎮送來的糧草,便無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