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只是二哥,她的親人們都很好,非常好,比誰都好。
李玲瓏睜開眼時,面對的就是李侍郎憤怒的咆哮:“你這個孽女,居然給為父鬧出來這么多事,你該當何罪。”
他生了三男六女,每個孩子都恪守禮教,就只有這個最小的女兒,整日專做那些離經叛道的事。
李玲瓏活動下酸痛的脖子,同李侍郎爭辯道:“我今日趕去公主府是為了救人,天底下有哪本律法說救人也是罪過的。”
這身體的父母太過迂腐,原主當初隨母親外出禮佛卻不幸落水。
當時身邊只有李夫人和幾個沙彌,原主高聲求救,可李夫人卻不愿外男碰觸女兒的身體,堅持讓女兒自己想辦法爬上岸。
最終,原主淹死在池塘里,尸體被沙彌用竹竿挑了上來,用生命全了李夫人最重視的名節。
不知怎得,原主死后,她的靈魂居然進入了原主的身體中,也對這具身體的處境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原主的不幸,皆是來自這對迂腐的爹娘。
事實上,不只是原主被這爹娘坑過,原主的幾個姐姐也遭遇了同樣的事。
原主的大姐走路時扭到腳,碰巧旁邊有人路過扶了她一把。
此事傳到李侍郎耳中,李侍郎頓時勃然大怒,當即砍下大姐的手,全了大姐的名節。
消息傳出后,立刻有人因敬仰李家家風上門求娶。
此事讓李侍郎在朝中很是得意,甚至變本加厲的苛責家中女兒。
可惜大姐的婚事定下后沒多久,便因傷口感染去了。
原主二姐,比大姐還要倒霉些。
當時二姐已經定了親,一日下大雨,二姐在屋檐下避雨剛好遇到一個書生。
書生見二姐形容狼狽,便送給二姐一把雨傘。
可就是這雨傘出了問題。
李侍郎認為二姐與男人私相授受,當天晚上就讓二姐急病去了。
二姐的未婚夫,被直接繼承給三姐。
三姐倒是平安出嫁了,可由于人人都知道李家家風甚嚴,一不合就要殺自己女兒。
故而三姐在婆家過的異常艱難,幾乎將自己踩進泥里,生怕被夫家尋個理由送回娘家等死。
那夫家也看準了這一點,成親后不但有老丈人扶持,還能隨意拿捏妻子,對三姐甚是苛責。
三姐上次回家,二十歲的人老的如同四十,瘦的皮包骨頭不說,臉上還滿是皺紋,她這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心痛。
可李夫人卻甚是滿意,甚至還覺得女兒終于長大,懂得為夫家分憂,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想到李夫人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李玲瓏很想問問對方,既然覺得三姐的日子過得好,為何李夫人不那樣自我要求呢!
這夫妻倆當真是一路人,都長了一張說別人的嘴。
生怕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這才想盡辦法幫自己找靠山。
沒想到竟被長公主打暈丟了回來。
發現女兒醒了,李夫人掩面而泣:“夫君,沒管教好女兒都是妾身的錯,還求夫君莫要氣壞了身子。”
李侍郎臉上的肉一抖一抖:“本官積攢多年的好名聲都毀在這孽女手里了,你說這件事如何處理。”
李夫人看了眼李玲瓏:“夫君,玲瓏不懂事,得讓她長些記性,妾身覺得黥面和絞斷手指都可。”
李玲瓏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夫人:“我真是你親生的么。”
李夫人聞立刻捶胸頓足的哭:“你這個不孝女,說這樣的話不是生生再挖娘的心,娘也是為了你的名聲啊。
你沖撞長公主,惹父親生氣,每件都是要命的過錯,娘是拯救你啊!”
她沒什么本事,這輩子只給夫君生了四個女兒,幸得夫君不嫌棄,還將妾侍的兒子放在她名下,這才保全了她的臉面。
她自然對夫君的話聽計從。
哭了許久,李夫人擦去眼淚:“玲瓏,娘也是為了你好,黥面和絞手,你自己選一個吧!”
看著李侍郎得意洋洋的樣子,李玲瓏忽然悟了。
在這個家,女兒是父親用來打造自己名聲的工具,也是母親討好父親的工具。
這夫妻倆底色就是自私,殘暴,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不惜犧牲任何人。
手絕對不能毀,否則她無法拿起銀針,那是她安身立命的資本。
李玲瓏的牙都要咬碎了:“我選黥面。”
她一定要逃離這個家。
誰知李夫人臉上露出悲憫:“兒啊,你相信娘,娘也是為了你好,咱們把手絞斷,以后就沒有念想了”
李玲瓏眼睛猛然瞪圓,剛想問為什么,手上便被人扭住。
鉆心的疼痛襲來,令她發出痛苦的慘叫。
這狗日的古代,這遭瘟的爹娘。
安樂侯府
這兩日著實折騰的不輕,饒是蘇糖鐵打的身子,也有些乏累。
晚飯后沒多久便睡下了。
可她才睡了沒多久,屋外忽然傳來撲啦啦的細碎聲響。
蘇糖本就是警覺的人,聽到這聲音立刻起身:“什么人?”
同一時間,龍云軒笑的一臉陰沉:“放出去了么?”
他的計劃,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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