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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神武天下之睚眥 > 第44章 奢華套房的求救

            第44章 奢華套房的求救

            溫羽凡瞧他這副前一秒雀躍后一秒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低笑出聲。

            笑聲牽扯到胸口的傷,他輕咳兩聲,擺了擺手:“我不吃辣不就得了。點個鴛鴦鍋,清湯那邊涮菜,你去紅油鍋里過癮,互不耽誤。”

            “誒,這主意妙啊!”金滿倉的眼睛“唰”地亮了,像是被點燃的燈芯,剛才的擔憂瞬間煙消云散。

            他一拍大腿,震得旁邊的玻璃杯都跟著顫了顫:“就吃鴛鴦鍋!我這就點餐,多要點嫩牛肉,您得多補補!”

            話音剛落,他已經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墻邊的智能點餐臺前。

            那臺嵌在胡桃木柜里的觸屏顯示器亮著柔和的光,金滿倉的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戳著,嘴里還念念有詞:“鮮切吊龍、手搟面、黃喉……再來份茼蒿,老板您得多吃點素……”

            屏幕上的菜品圖片在他指尖劃過,每一張都看得他咽了咽口水。

            沒過多久,套房的門鈴被輕輕按響。

            金滿倉搶在溫羽凡前頭開了門。

            只見一名穿著筆挺燕尾服的侍應生推著一輛鎏金餐車走進來,餐車輪碾過大理石地面,發出細碎的“咕嚕”聲。

            餐車最上層的火鍋正冒著滾滾熱氣,白汽正裹著濃郁的香氣往上竄,銀質保溫罩凝成細密的水珠,又順著邊緣緩緩滑落。

            鍋身是厚重的紫銅材質,被蒸汽熏得發亮,中間一道銅片將鍋體隔成兩半:

            一邊是咕嘟冒泡的紅湯,郫縣豆瓣的深紅在沸水中翻涌,干辣椒和漢源花椒浮在表面,辛烈的香氣霸道地鉆進鼻腔;

            另一邊是奶白的清湯,筒骨和老雞的精華熬得濃稠,幾片黃芪、當歸在湯里慢悠悠打轉,散出溫潤的藥香,與紅湯的辛辣交織在一起,竟生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銅鍋邊緣燙得發顫,把手處纏著隔熱的藍布條,鍋底的炭火正旺,映得鍋壁泛著暖紅的光。

            十多種配菜在餐車第二層碼得整整齊齊:

            鮮切的牛肉卷薄如蟬翼,在燈光下能看見淡粉色的肌理;

            羊肉片凍得緊實,邊緣泛著霜花;

            還有翠綠的生菜、嫩白的金針菇、橙黃的胡蘿卜,每一樣都帶著剛摘的鮮靈,生菜葉上還沾著點晨露似的水珠。

            金滿倉看得眼睛都直了。

            溫羽凡坐在沙發上,看著這滿滿當當的一桌,心里確實熨帖——光是這食材的新鮮勁兒,就看得出酒店的用心。

            可他目光掃過餐車角落那盤只擺了五片的極品雪花肥牛,再想到房費單上的數字,眉頭忍不住微微蹙了下,后槽牙悄悄咬了咬:這一頓,怕是又得不少錢。

            侍應生熟練地在餐桌擺好了火鍋和碗筷,卻并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他站在餐桌旁,白手套襯得手指格外修長,臉上掛著標準的八顆牙微笑,眼神卻時不時往溫羽凡口袋的方向瞟,那目光像帶著鉤子,明晃晃地寫著“小費”兩個字。

            溫羽凡心里犯開了嘀咕。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上午付房費時那串零還在眼前晃,此刻看著侍應生這副“笑里藏刀”的樣子,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本想裝沒看見,可對方已經微微躬身,聲音溫潤得像浸了水:“尊貴的先生,您對餐品的擺放還滿意嗎?需要為您介紹一下每種食材的最佳涮煮時間嗎?”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把“要小費”三個字裹得嚴嚴實實。

            溫羽凡嘆了口氣……

            他這輩子在工廠見慣了直來直去的爭執,哪應付過這種場面?

            初來乍到的,總不能因為幾十塊錢鬧得不愉快。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百元鈔,遞過去時,指尖都帶著點不情愿。

            侍應生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雙手接過鈔票時指尖都在發顫,腰彎得更低了:“感謝您的慷慨,先生。祝您用餐愉快,有任何需要隨時按鈴呼叫我們。”

            說完,他又鞠了一躬,這才腳步輕快地退了出去。

            門“咔嗒”一聲合上,溫羽凡望著那扇門,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牛肉往清湯鍋里放,心里盤算著:“這趟入川,光是住和吃就快把積蓄花掉一半了,往后可得省著點……不然真等不到找到藥廬,就得喝西北風了。”

            旁邊的金滿倉已經迫不及待地把毛肚倒進紅油鍋,嘴里還哼著跑調的小曲,渾然沒注意到溫羽凡那聲藏著肉痛的嘆息。

            窗外的霓虹透過紗簾滲進來,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鍋里的湯“咕嘟”作響,混著金滿倉的笑聲,倒也沖淡了幾分旅途的疲憊。

            盡管錢包里的數字還在心頭隱隱作痛,但當金滿倉掀開銀質鍋蓋的瞬間,溫羽凡鼻腔里涌入的第一縷香氣,就讓那些細碎的計較煙消云散了。

            紅油鍋底早已沸得翻涌,暗紅的湯汁里,干辣椒像條條小蛇翻滾扭動,花椒在湯面打著旋兒,爆出的麻香混著牛油的醇厚,順著呼吸鉆進肺腑,連帶著傷口的隱痛都似乎被這熱烈的香氣熨帖了幾分。

            清湯鍋里的筒骨浮在奶白的湯面上,紅棗與枸杞隨著咕嘟聲輕輕晃動,散出溫潤的甜香,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空氣里交織,竟奇異地融洽。

            溫羽凡夾起一片鮮切牛肉,薄得能透光,粉嫩的肌理間還凝著冰碴。

            他小心地放進清湯鍋,數著秒數——三秒,五秒,當肉邊微微蜷起,泛出淡淡的粉白,便迅速撈起。

            裹上一點生抽和蔥花,送進嘴里的瞬間,齒尖剛觸到肉面,就覺那鮮嫩的肌理在舌尖化開,帶著骨湯的清甜,半點腥氣也無。

            “老板您嘗嘗這個!”金滿倉夾著一筷子黃喉,在紅油鍋里“七上八下”地涮著,撈起時還滴著紅亮的湯汁,“這玩意兒就得吃脆的!”

            他塞進嘴里,牙齒咬合時發出“咯吱”的脆響,辣得直咂嘴,卻又忍不住夾起第二筷,嘴角沾著的紅油被他用手背一抹,反倒蹭得更顯眼了。

            蔬菜籃里的生菜還帶著水珠,葉片邊緣泛著脆生生的綠。

            溫羽凡夾起一片放進清湯,燙得變軟便撈起,葉面上掛著的湯汁順著紋路往下淌,送進嘴里時,菜汁混著骨湯的鮮,竟比肉還多了幾分清爽。

            金針菇吸飽了湯汁,咬開時會爆出一點咸鮮,胡蘿卜燉得綿軟,甜絲絲地中和了鍋底的厚重。

            最讓溫羽凡挪不開眼的是角落的小料臺。

            青瓷碗里,麻醬稠得能拉出絲,香油里泡著蒜泥和小米辣,泰式甜辣醬泛著橘紅的光,旁邊幾個貼著“秘制”標簽的陶罐里,是深褐的豆豉醬、翠綠的藤椒醬,甚至還有種混著花生碎的怪味醬。

            他試著往香油碟里加了半勺藤椒醬,再滴兩滴生抽,拌開后蘸了片牛肉——麻香先在舌尖炸開,接著是香油的潤,最后留一絲回甜,比單純的咸鮮多了好幾重滋味。

            “老板,這火鍋太好吃了!”金滿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說話都含糊不清,紅油順著嘴角往下滴,他卻顧不上擦,“尤其這毛肚,七秒就熟,又脆又嫩,比咱甌江城那幾家強多了!”他夾起一大筷子往嘴里送,喉嚨動了動,連聲道,“果然沒白來!這錢花得值!”

            溫羽凡看著他這副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他自己也夾了塊煮得酥爛的牛腩,肉香混著醬料的醇厚在嘴里漫開,連帶著連日來的緊繃都松快了不少。

            腰側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胃里暖烘烘的,鼻尖縈繞著食物的香氣,聽著金滿倉滿足的咂嘴聲,竟覺得這一路的顛簸、傷口的苦楚,都在這頓飯里找到了補償。

            他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燈,心里那點因花錢而起的郁結,早被鍋里翻騰的熱氣蒸得煙消云散。

            是啊,偶爾奢侈一次又何妨?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幾口熱乎飯、幾分踏實的快樂么?

            紅油鍋底正咕嘟冒泡,滾沸的湯汁將肥牛卷燙得微微卷曲,裹著芝麻醬送進嘴里時,那股醇厚的脂香混著芝麻的綿甜剛在舌尖化開,金滿倉正咂摸著嘴要再夾一筷子黃喉,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對面的溫羽凡突然僵住了。

            空氣里還飄著菌湯鍋底的鮮醇,白汽在兩人之間氤氳成模糊的霧,可那道女聲就像淬了冰的針,“唰”地刺破了這暖融融的煙火氣。

            “不!”

            第一聲尖叫像被人捏住了喉嚨,尾音抖得發顫,撞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又彈回來鉆進套房的門縫,聽得人后頸汗毛直豎。緊接著是更急促的哀求,帶著哭腔的“求求你”混著桌椅倒地的哐當聲,像有重物在隔壁狠狠砸著地板。

            “不要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那聲音里的絕望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壓下來,連火鍋里翻騰的氣泡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金滿倉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骨瓷碗沿,濺起的紅油滴在雪白的桌布上,像朵突然綻開的血花。

            他原本嚼得鼓鼓的腮幫子慢慢癟下去,眼睛瞪得溜圓,飛快地掃了眼緊閉的房門,又轉頭看向溫羽凡,喉結滾了滾:“這……這是隔壁?”

            他說著就想起酒店走廊那鋪著厚地毯的地面,想起侍應生們筆挺的制服,怎么也沒法把“五星級酒店”和這凄厲的呼救聯系起來。

            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布邊緣,聲音壓得低低的,卻藏不住慌:“不能吧,這里可是五星級大酒店啊……這地方安保不是挺嚴的?還有人干壞事啊?”

            溫羽凡握著筷子的指節已經泛白,竹筷邊緣硌得掌心發疼。

            方才還覺得鮮美的菌湯,此刻在喉嚨里卻像堵著團冷痰。

            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撞著肋骨,和隔壁隱約傳來的拖拽聲莫名重合。

            “不要管閑事……當自己沒聽見……”他在心里默念,指尖卻控制不住地收緊,連帶著腰側的傷口都隱隱作痛。

            那道被黑蜘蛛劃開的口子還沒長好,繃帶下的皮肉一抽一抽地疼,像在提醒他前幾天巷子里的血光。

            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那些追殺他的人說不定還在暗處盯著,怎么能再惹麻煩?

            可那女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夾雜著男人的低斥和什么東西破碎的脆響,每一個字都像鉤子,往他心尖上拽。

            他想起余曼曼被綁架,想起保潔阿姨臨死前圓睜的眼,那些沒能救下的人、沒能阻止的事,突然在腦子里翻涌起來。

            “老板……”金滿倉推了推他的胳膊,聲音發顫,“要不……咱報個警?”

            溫羽凡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的眉頭皺得像擰成了疙瘩,筷子懸在半空,離沸騰的鍋底只有寸許。

            熱氣熏得他眼眶發燙,眼前晃過黑蜘蛛泛著冷光的匕首,又閃過那女子絕望的哭腔,兩種畫面攪在一起,讓他胃里一陣發緊。

            “別管。”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干澀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可話剛出口,隔壁又傳來一聲更凄厲的尖叫,像被踩住的貓,尖銳得刺破耳膜。

            溫羽凡的手猛地一抖,筷子“哐當”掉進鍋里,濺起的沸水燙在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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