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后退半步,示意眾人轉身:“既然不讓進,我們離開便是。我們走。”
金滿倉的花襯衫被冷汗浸透,牙齒卻咬得咯咯響:“凡哥,這口氣……”
然而就在眾人剛剛轉身……
“想走?”張姓保安打了個響指,陰影里閃出四名壯漢,“你們以為偽造武道協會的請帖是這么簡單能收場的,按規矩要打斷手腳。”
幾人聞臉色全都陰沉了下來。
霞姐本就是火爆脾氣,最近因為家里變故收斂了很多,但此時便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當場爆發:“龜兒子!當老娘是吃素的?”她瞳孔驟縮,云龍腿法已隨罵聲出鞘。
溫羽凡身形動得比念頭更快。
他身形一閃,已經站在了張姓保安身前,霞姐的皮革鞋底結結實實踹在了他心的口,發出一聲悶響。
霞姐雖然惱怒,但這一腳自然也沒用全力,加上溫羽凡修為也比霞姐高,所以他只是身形微晃,并沒有受傷。
然而霞姐踢到溫羽凡,心中還是不免心痛:“凡哥!”
“沒事。”溫羽凡壓低聲音,手臂如鐵閘般將眾人往臺階下帶,“對方就等著激咱們動手。”
而張姓保安雖然語兇狠,但之后卻并沒有真的叫人攻擊溫羽凡幾人,眼底的失望幾乎凝成實質:“算你們識相。下次再敢……”
“張隊!”對講機里突然傳來雜音,“副會長有請,放他們進來。”
所有人不禁一愣。
張姓保安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盯著溫羽凡的目光像要剜下塊肉:“算你們走狗屎運,進去吧。”
李玲瓏心有余悸:“師傅,這明顯是圈套啊!咱們還進去?”
金滿倉此時也沒了吃國宴的心情:“要我說還是別了,我怕進去出不來啊。”
霞姐卻將羊絨大衣往臂彎里一夾,目光灼灼地望著溫羽凡:“我聽凡哥的。”
溫羽凡撣了撣胸口霞姐留下的腳印,微微一笑:“來都來了,怎么能不進去見識一下。我倒想看看,他們還準備了什么節目歡迎我們。”
在張姓保安幾乎要將人刺穿的狠毒目光里,在門口賓客交頭接耳的詫異注視下。
溫羽凡挺直脊背,率先踏上那鋪著猩紅地毯的臺階。
霞姐緊隨其后,高跟鞋叩擊大理石的聲響比心跳更急。
李玲瓏攥著租來的小禮服裙擺,指尖因用力過度泛起青白,指甲卻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子。
金滿倉將花襯衫下擺狠狠塞進褲腰,肚皮上的肥肉仍在發抖,索性扯松領帶。
旋轉門如巨獸之口緩緩張開,門內飄來的香氛混著門外的夜風,在四人之間劃出冷熱分明的界限。
跨過門檻的剎那,迎賓侍者的職業化微笑驟然僵住:他剛剛明明看到,這些人方才被保安攔在門外。
“鄉下來的土包子”不知哪個角落飄來一聲嗤笑,尾音還帶著香檳氣泡般的輕佻。
溫羽凡腳步未停,轉身時卻讓整座大廳的竊語驟然消音。
他的目光掃過鍍金廊柱間的水晶燈,掃過賓客們胸前明滅的鉆石胸針,最終落在說話者臉上。
那是個穿高定西裝的青年,袖口露出的翡翠手鏈價值不菲,此刻卻在他的注視下,喉結滾動著往后退了半步。
迎賓侍者猛地回神,笑容比剛才更顯殷勤:“武道協會聚會在四樓宴會廳,電梯與樓梯均可抵達。”
“我喜歡走樓梯。”溫羽凡淡然一笑。電梯狹窄,容易被偷襲,另一方面,走樓梯也可以更好地觀察周圍環境。
“那么四位貴賓,這邊請。”迎賓侍者為四人讓開了道路。
四人踏上樓梯的瞬間,霞姐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混著高跟鞋的脆響,在空曠的樓梯間蕩出回音。
二樓轉角的壁燈下,《猛虎下山圖》的獸眸仿佛隨著他們的腳步轉動,墨色瞳孔里凝著冷冽的殺意。
溫羽凡拾階而上,指尖撫過樓梯扶手的雕花。木質紋理間暗藏的幾道劍痕細如發絲,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何時?留下的杰作。
三樓樓梯口,兩個穿唐裝的武者正在交談。
他們看見溫羽凡時驟然閉口,瞳孔里閃過驚疑。
溫羽凡不以為意繼續上樓,仿佛路過的不是江湖高手,而是菜市場遇到的尋常顧客。
四樓宴會廳的雕花木門已在眼前。
門內飄出的古琴聲突然轉急,混著杯盞輕碰聲,在門縫里織成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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