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肩胛骨處骨骼摩擦的悶響,仿佛有無數鋼針在穿刺經脈。
只因那些紫黑色的腐蝕能量仍然在順著刀刃接觸點瘋狂蔓延,將破邪刀刀身的赤金真氣啃噬出斑駁的裂痕。
而破邪刀劃出的赤金刀芒雖將山口一夫的鬼臂斬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那些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溢出的紫黑色血液竟在半空凝成微型惡鬼虛影,反而張牙舞爪地撲向溫羽凡的面門。
“大哥!你的刀……”金滿倉抱著天星劍箱的肥臉煞白如紙,箱面星軌銀紋突然爆發出灼熱金光,與溫羽凡周身的赤金真氣產生共鳴。
他眼睜睜看著破邪刀的刀刃出現細密裂紋,饕餮紋中奔涌的真氣竟被山口一夫皮膚下的咒印層層吸收,轉化為更狂暴的紫黑能量。
“只有這種程度嗎?”山口一夫的嘶吼震得實驗室穹頂鋼筋簌簌墜落,紫黑色氣浪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壓撲面而來。
他周身的朱紅咒印突然如火焰般燃燒起來,每一步踏地都讓地面龜裂如蛛網,撕裂空氣的尖嘯中,鬼爪帶著能熔金蝕鐵的能量直取溫羽凡面門:“那你的結局……只會是……被老夫挫骨揚灰,成為這‘龍血’的血肉祭奠!”
千鈞一發之際,金滿倉懷中的天星劍箱突然爆發出嗡鳴如龍吟裂石。
肥碩的手指被震得發麻,鐵箱表面的星軌銀紋如活物般瘋狂游走,竟將他整只手臂燙出細密的紅痕。
“媽呀!”他驚叫著松手,劍箱如遭無形巨力托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灼熱的弧線。
下一瞬,劍箱似是再也關不住內中的猛獸,箱蓋在半空中便自行轟然掀開。
烏銀流光自箱內沖天而起,星軌銀紋如液態銀般流淌,每一道弧線都迸濺出細碎的金芒。
緊接著,七十二片柳葉薄刃如蜂群振翅,在半空列陣成環形刃幕。
“天星劍!”溫羽凡瞳孔驟亮如星火點燃,手中破邪刀也跟著爆發出清越龍吟。
當七十二片柳葉薄刃如蜂群振翅列陣時,破邪刀身的赤金真氣陡然暴漲,與天星劍的烏銀寒光絞成螺旋狀氣柱,連實驗室穹頂的鋼筋都在共振中發出蜂鳴。
刃群感應到主人經脈里翻涌的灼痛,烏銀劍鞘上的星軌銀紋突然如液態金屬般流淌。
磁軌系統自行啟動的剎那,隕鐵刃芯與溫羽凡內勁產生高頻共振,肉眼可見的能量漩渦在刃群中央成型。
那是由萬千道細碎光軌編織的風暴,每一道光痕都凝結著內勁實質化的鋒芒,將周圍的熒光營養液蒸成裊裊紫霧。
“去!”溫羽凡心神一動,甚至無需屈指扣劍,意念已引導劍刃撲向山口一夫。
天星劍的刃片驟然分化出第二重實體,一百四十四片劍刃以溫羽凡為軸心爆散開來,黑金色真氣如蛛網般交織,每一道光軌都拉出彗星尾跡般的拖影。
惡鬼形態的山口一夫揮爪劈來之時,爪風掀起的紫黑色氣浪已將地面鈦合金板震得簌簌剝落,但他瞳孔里燃燒的瘋狂尚未完全綻開,卻見漫天劍影如億萬星辰傾泄而下。
他下意識抬爪格擋,然而鈦合金般堅硬的鬼爪竟如琉璃般崩裂,“咔嚓”脆響中迸出的不是金屬碎屑,而是泛著磷光的藍紫色血液。
那血液如噴泉般炸開時,每一滴都在半空凝成猙獰的惡鬼面影,卻被劍刃切割空氣的銳響震得粉碎。
“不可能!”山口一夫的怒吼震得培養艙玻璃紛紛龜裂,尾椎爆發出蛇信般的藍紫電弧,試圖絞碎天星劍的磁軌共振。
但天星劍的七十二片主刃與七十二片副刃早已與溫羽凡的內勁產生共振,黑金色真氣如活物般攀附劍脊,在刃口織就密不透風的能量蛛網。
當山口一夫的電弧劈來時,劍刃群爆發出玻璃碎裂般的清響,真氣蛛網瞬間裹住電流,如墨滴入沸油般將其能量絞碎蒸騰。
溫羽凡卓然立于能量風暴中心,破邪刀斜插地面的赤金真氣與懸浮劍刃的黑金光華相映成輝。
一百四十四片劍刃如銀河旋臂般環繞,每一片都映著他瞳孔里跳動的戰魂,刃鋒切割空氣的銳響匯聚成古老劍訣的吟誦,在硝煙彌漫的實驗室里蕩出攝人心魄的戰歌。
那些流轉著黑金紋路的劍刃每一次旋舞,都讓山口一夫皮膚下的朱紅咒印劇烈震顫,仿佛地獄惡鬼在劍鋒下發出無聲的哀嚎。
山口一夫的惡鬼之軀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肌肉虬結的脊背暴起青黑色血管,如活蛇般在皮膚下狂舞。
他暴怒地碾過滿地琉璃狀的培養艙殘骸,喉間溢出的嘶吼混著血沫,每一步都讓地面鈦合金板迸出蜘蛛網狀的裂痕,宛如從黃泉爬出的惡獸在撕裂現世的帷幕。
而此時,睚眥之怒的狂暴能量也已進入最后五秒倒計時,溫羽凡不再拖延,指尖輕彈,劍訣驟然一變。
“天星碎星陣”
(無名十三劍不能永遠沒有名字,溫羽凡便依照天星劍暫時給它命名,而這「天星碎星陣」便是溫羽凡剛剛悟出不久的第二劍。)
當「天星碎星陣」的劍吟劃破硝煙時,一百四十四片柳葉薄刃在半空掀起黑金風暴。
七十二主刃如天罡列陣般鎖定天穹,七十二副刃似地煞環伺著撕裂空間,刃口流轉的寒芒竟在實驗室穹頂投下北斗七星的倒影,每道星軌都凝結著內勁實質化的鋒芒。
溫羽凡眼瞳倒映著對手瞳孔的震顫,看著那青黑色犄角從尖端開始崩解,裂紋如金色蛛網蔓延,每寸碎裂的合金里都滲出紫黑色能量,恰似惡魔的血管被寸寸割裂。
當劍影貫穿其心臟位置,山口一夫的嘶吼突然變成漏氣般的尖嘯,他賴以橫行的「百鬼夜行」能量場如破漏的堤壩,紫黑色霧氣從傷口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萬千張扭曲的怨魂面孔,又在劍刃余威中化作齏粉。
收劍的剎那,最后一片鬼角碎片恰好墜落在溫羽凡腳邊。
那截嵌著朱紅咒印的金屬殘片仍在細微抽搐,表面的生物紋路卻已失去最后一絲生機,宛如熄滅的鬼火,在滿地熒光營養液中映出破碎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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