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融合體先盯緊這幾個。”為首的男人終于坐直身子,捏著雪茄的手猛地往下一按。
水晶煙灰缸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細碎的玻璃碴混著煙灰彈起,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驚得對面兩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抬眼時,眼底的慵懶徹底褪去,只剩淬了冰的狠厲:“不光要讓溫羽凡嘗嘗剜心之痛,還要讓整個京城看看……跟我們青鱗會作對,就算躲在龍雀大學那座溫室里,就算有特勤九科護著,也照樣活不成。”
窗外的寒風突然卷著殘雪撞上落地窗,“啪”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在用冰塊砸玻璃。
包廂里的暖氣明明開得足,卻驅散不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穿絲絨西裝的男人沒再說話,抬手在墻面的觸控屏上劃了幾下。
三維立體地圖瞬間投射在半空,燕山山脈的輪廓在藍光中緩緩旋轉,等高線像纏繞的蛇,勾勒出陡峭的山脊。
他指尖落在標注“黑風口”的位置,畫了個猩紅的圈。
“我已經讓‘爬寵之家’的人提前三天進山布控。”男人的聲音透過地圖投影傳來,帶著回聲般的詭異,“到時候用紅色信號彈引融合體突襲,龍雀大學的護衛隊從山腳趕到峽谷,最快也得十分鐘。”
他放大地圖上的峽谷入口,那里的等高線密集得像堆在一起的針:“十分鐘,足夠讓那群養在溫室里的學生知道,什么叫絕望。”
投影的藍光映在七人臉上,把他們的笑容照得忽明忽暗,像蟄伏在洞穴里的野獸,正等著獵物踏入早已布好的陷阱。
胖子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上周截獲的特勤九科通訊,溫羽凡特意囑咐戴云華,讓他在拉練時提高安保等級。”肥手在貂皮大衣里摸索半天,才掏出個巴掌大的銀色錄音器,邊緣還沾著沒擦干凈的油漬。
他笨拙地按開開關,金屬外殼與指節碰撞發出咔啦輕響,像是在給這場陰謀伴奏。
“滋滋……”電流雜音過后,溫羽凡的聲音驟然響起,低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利:“讓外勤組把黑風口的安防等級提到最高,那地方以前是新神會的廢棄實驗點。”
末了傳來句戴云華清晰的應答:“明白,立刻加派三組暗哨。”
“看來他倒是謹慎。”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從抽屜里取出七枚蛇形徽章,金屬鱗甲在燈光下泛著青光,“既然他這么在乎黑風口,咱們就把戲臺搭得再熱鬧點。”
穿絲絨西裝的男人彎腰拔起徽章,指尖被邊緣割出細血珠,滴在蛇眼寶石上,竟詭異地順著紋路滲了進去:“我讓‘爬寵之家’備了干擾器,能屏蔽三公里內的通訊信號。等融合體沖破防線,他們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
胖子已經把徽章別在肥厚的腰帶上,金屬扣勒進肉里也渾然不覺,只是盯著地圖上的黑風口嘿嘿直笑:“聽說楊新那丫頭練的是登云步?到時候讓她試試,是她的步法快,還是融合體的利爪快。”
七枚蛇形徽章在水晶燈下泛著青光,蛇信位置的尖刺閃著寒芒,別在眾人胸前時,仿佛有七條冰冷的蛇正順著衣領往上爬。
包廂外的雪越下越急,鵝毛般的雪片砸在云頂閣的鎏金招牌上,“簌簌”化成泥水,在“云頂閣”三個燙金大字下淌出蜿蜒的痕跡,像極了即將染血的峽谷。
而此刻的龍雀大學宿舍里,楊新正對著戰術地圖標注黑風口的地形,鉛筆在“廢棄實驗點”幾個字下畫了三道橫線。
她不知道,自己反復勾勒的危險區域,早已被一張由權貴與怪物編織的巨網籠罩,只等一月的寒風掀起,將所有年輕的生命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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