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彌漫著灰塵,鐵銹和門外飄進來的濃稠血腥味。
每一次新的慘叫都讓毛坯平臺內的空氣凝固幾分。
絕望如同實質的粘稠液體,包裹著每一個人。
”師...師兄...我們真的會死嗎?“林阿雀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已經明顯的聽到鐵門外,
那堅守著的嘶吼越來越少,越來越弱。
許賓艱難的抬起頭來,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寬慰著自已恐懼的心靈:
”別怕,阿雀....他們...地府那群人...會攔住他們的.....“
可他的眼神卻不敢與林阿雀對視,抖動的眼神充斥著不確定和無法壓抑的恐懼。
”攔住?!”武宗之中,脾氣最為暴躁的錢洪川,
聲音中帶著空腔和一絲扭曲的憤怒,
“你們聽聽!外頭還有多少動靜!都死光了!我們就是下一批!
為什么!我們他媽的為什么要來這里!!”
他的恐懼正在轉化為一種歇斯底里的絕望,
試圖用這種對自已人的嘶吼,來發泄心頭的恐懼。
許賓身子顫抖著,原本強抬起來的腦袋在此邁入了魁梧的身軀之中,
他想起了昨晚,那些才剛踏上戰場就被砍的四碎的尸體,
那溫熱的,粘稠的血液濺到他臉上的感覺。
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那時變成了最為沉重的枷鎖,
他恐懼,他害怕....會變成那些凄慘的尸體。
身為武宗之中名義上的大師兄,
現在的他只覺得自已就是個地底下的老鼠,
卑微懦弱,膽怯無能。
張云橋死死盯著自已攤開的雙手。
這雙手能在木人樁上打出清脆迅疾的節奏,能在黐手中感知對手最細微的力量變化。
爺爺說這是’止戈‘的技藝。
可戰場上....當他親眼看到地府那群幫眾被砍刀砍翻,那噴涌的鮮血和絕望的眼神....
他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瞬間失去了所有勇氣。
他的手....沾不得血。
此刻,他只覺得這雙手冰冷而無力。
可就在這全然絕望之際,
砰!!
咣當——!
一聲遠比之前更近,更巨大的撞擊聲猛地炸響在鐵門外,
緊接著是金屬扭曲斷裂的刺耳噪音,
鐵門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所有懦弱的人啊,在此刻都像被電擊般彈了起來,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
錢洪川直接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并用的向后爬。
要不是五樓那高聳的高度讓他停了下來,恐怕直接就得翻身跳下去。
另一人尖叫了一聲,死死抓住了張云橋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張云橋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恐懼在內心瘋狂的尖叫。
轟隆——!
又是一聲劇烈的嗡響,
這一次....厚實的鐵門再也阻擋不住那野蠻的沖擊,
鐵門扭曲著向內倒塌,
刺眼的走廊燈光和濃厚的血腥氣瞬間涌入平臺。
伴隨著鐵門的倒下,
一道渾身浴血,四肢都是已經被生生砸斷的身子,飛竄到了眾人面前不遠處。
看著那恐怖的模樣,所有人都是如受驚了鳥兒般猛地向后彈跳,
此中更是有人直接被嚇到雙腿發軟,癱軟在了地上。
那是沈沖!
”喲....這里還藏著一幫人呢?”鮑玉林的身上也有著不少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