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息,平和,安詳,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在頤養天年的老人。
沒有任何殺氣。
沒有任何邪惡。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武者氣勁。
如果不是麒麟天眼鎖定了那條因果之線,張陽甚至會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好一個返璞歸真,好一個大隱隱于市。”
張陽心中冷哼。
他沒有選擇破門而入。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然后,緩緩抬起了手。
咚。
咚。
咚。
三聲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胡同里,顯得格外清晰。
胡同里,安靜了數秒。
然后。
“吱呀——”
那扇破舊的木門,從里面被緩緩拉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粗布對襟褂子,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褶皺的老人。
他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歲了,手里還拿著一個澆花的水壺,褲腳上沾著些許泥土。
他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張陽,臉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甚至有些憨厚的笑容。
“年輕人,你找誰啊?”
他的聲音,沙啞,緩慢,就像胡同里任何一個鄰家大爺。
張陽沒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越過老人的肩膀,看向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凈,種滿了各種花草,生機盎然。
一個普通的院子。
一個普通的老人。
然而,在張陽的麒麟天眼之中,這個“普通”的老人身上,卻纏繞著濃郁到化不開的、如同實質般的……黑灰色罪孽因果!
那條從龍脈延伸而出的因果黑線,其最終的源頭,就牢牢地系在這個老人的身上!
他,就是幽冥殿殿主!
張陽看著他,他也看著張陽。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足足過了半分鐘。
那個澆花的老人,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他放下了手中的水壺,直起了那有些佝僂的腰。
他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在瞬間變得清亮、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間一切虛妄。
一股與他外表截然不符的、龐大到足以讓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恐怖氣息,從他的體內,緩緩蘇醒。
“呵呵……”
他笑了,聲音不再沙啞,而是變得充滿了磁性與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
“麒麟醫圣的傳人,張陽。”
“你,終于來了。”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當這句充滿了滄桑與威嚴的話語,從這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口中說出時。
整個胡同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張陽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老人,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心中,卻早已掀起了萬丈波瀾。
等我?
這個竊取龍國國運,害死師父,與麒麟閣為敵百年的幕后黑手,竟然在等自己?
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會來?他算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