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械音的響起,毛利陽的世界再度面臨著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將歸于虛無,其中也包括毛利陽自己。游戲終局,毛利陽本以為再度醒來時應該會回到現實世界。可待回過神后,他才發現自己并沒有回歸現實“這……是哪里?”毛利陽疑惑著,卻并沒有停下腳步。他順著路不斷地往前走著,最終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門口寫著一個大字,推。毛利陽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是一塊巨大的屏幕,以及坐在屏幕前的小男孩。由于男孩一直背著身,所以毛利陽并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但從背后望去,這個男孩的歲數應該不大,最多不超過十五。但他應該不是諾亞方舟吧。毛利陽抿唇。在他的印象里,諾亞方舟好像是一個扎著臟辮的小女孩,而非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可如若不是諾亞方舟,又有誰會在這里等他?這個小男孩究竟是誰?!“毛利陽……是嗎?你完成任務的速度要比我預料的快好多。”半晌,男孩終于轉過了身。而毛利陽也在看到男孩正臉的瞬間,傻了。這個男孩竟然是死去兩年之久的澤田弘樹。“你是……”“忘了自我介紹。”男孩向毛利陽走了兩步,最后在距離毛利陽有半米的位置上停了下來,“我是諾亞方舟的研發人,澤田弘樹。”毛利陽雖然對澤田弘樹有滿肚子的疑惑。可思量片刻后,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是毛利陽。”“我知道你。實際上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了。”澤田弘樹對毛利陽歉意地笑了笑,似乎有些愧疚,“之前在警局,諾亞和你打了一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了。你很厲害。作為一個人類,可以說是十分出色了。”諾亞……警局……?在毛利陽的記憶里是有這么一件事情。但澤田這話的另一層意思莫非是指……“那個……雖然有所冒犯。但你和諾亞方舟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真正的澤田弘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然而你還在我的面前。你不是澤田弘樹,你應該是諾亞方舟。”對于這個問題,澤田弘樹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答,“澤田弘樹與諾亞方舟,既可以說是一個人,又可以說不是一個人。但如果沒有諾亞方舟,澤田弘樹早在兩年前就死了。”“那你是澤田弘樹還是諾亞方舟?”“我是諾亞方舟的一部分。可同時,我也是澤田弘樹。”澤田弘樹看著毛利陽疑惑的神情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多做解釋,“還不明白嗎?”“嗯。”毛利陽頓了頓,又說,“在我記憶里,諾亞方舟是個女孩子。”“諾亞確實是個女孩子,不過她現在并不在這里。因為她一直都在搗亂,所以我暫時把她關了起來。”“……”毛利陽更混亂了。看著毛利陽滿是疑問的神情,澤田弘樹搖了搖頭,卻并沒有為他解惑。他與諾亞方舟的關系實在太過
復雜。更何況他并不想讓別人也知道更多有關人工智能的事情,所以便格外謹慎。但對于毛利陽,他還是心懷愧疚的。因為,諾亞方舟欠了他――“那個……實在很抱歉。因為我的失誤……你和那位小姐的任務出現了些許偏差。”“偏差?”“是的。”這是澤田弘樹第一次撒謊,他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實際上你和那位小姐的任務本來應該只是協助福爾摩斯偵破案件才對……但由于我的失誤,才導致你們的任務由協助變為了殺人……實在抱歉。”毛利陽看澤田弘樹這副赧然的樣子,再聯想到之前那個臟辮女孩,哪兒還有什么猜不到的呢。殺人這個任務根本就不是眼前人的失誤,而是另一個人的有意之舉。但看著眼前的澤田弘樹,毛利陽也沒辦法說什么。畢竟受制于人,無論對方再怎么不講理,他也只能認慫,“沒事是沒事,但剛才的游戲通關應該是作數吧?”“這個沒有問題。”毛利陽聞松了口氣。如果讓他再重來一次,他整個人都能當場崩潰。但還有一件事讓他不禁有些擔心。那就是自己那個親妹妹,毛利蘭――“我想問一下……小蘭現在如何。她那里應該沒有失誤吧?”“如果你指的是你的妹妹毛利蘭的話,她沒有事情。”澤田弘樹一臉笑意,語中帶著些許調侃,“她現在正跟一個小偵探在一起,辦一個任務……說起來這個任務和你有一點關系。你回去可以問問那個小偵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會替某個人傳遞一些信息才對。”“那就好……真是謝謝了。那請問我什么時候才能回歸現實呢?”“這個……”說到這里,澤田弘樹有些猶豫。緊接著,他將視線轉移到了身后的大屏幕上,“雖然你的游戲結束了,但還有很多人的游戲卻在繼續。所以得勞煩你在這里多陪我一會兒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兒,沒有其他人?那和我一起參加游戲的那孩子去哪兒了?按理來說她應該也在吧。她現在人呢?”“……”澤田弘樹并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似乎有些寂寞。待毛利陽的疑問吐完后,澤田弘樹才再度將目光投向了毛利陽,“放心。無論結果如何,到時候我都會放這些孩子回去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的隊友,也就是那位小姐。還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到我的。在經歷過這次游戲后,能有精力來見我的,除了你,八成也沒有別人了。嘿,不要用那種眼神瞧我。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的精力到底有多么旺盛。不然你哪兒來的第二次人生。不過也由于你豐富的人生經驗,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這也是我留你最主要的原因。”“……你怎么知道這是我第二次人生的。”“這要是解釋起來可就麻煩了。”澤田弘樹聳了聳肩,對著咄咄逼人的毛利陽并沒有半點惡惡感,反而還滿臉笑意,“如果一定要一個答案,那就是相信科
學。”“……”“真的。”澤田弘樹對毛利陽眨了眨眼睛,“科學的力量是驚人的。”“……莫非是那些奇怪的傳感器?”毛利陽下意識地摸了摸肩膀,那是他之前被杰克捅過的地方,“游戲的痛感很真實。”“很不可思議吧。”“……很神奇。”毛利陽看著眼前有些得意的澤田弘樹心里不由生出一些疑惑。但這種疑惑并不是因為人工智能這種聞所未聞的技術,而是由于他對澤田弘樹的不解。他沒有忘,眼前的澤田弘樹似乎是有事情要問自己。可他能問自己什么呢?明明是自己的疑惑最多,到頭來,卻讓自己來解答他人的問題。這讓毛利陽著實感到有些可笑。“你究竟想問些什么?”“嗯?”澤田弘樹動了動手指,為毛利陽變了個椅子。這是他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他可以變幻一切。“雖然我知道你并不累,但還是一起坐下說說話吧……這樣氣氛或許會好一些。”畢,澤田弘樹也給自己變了個椅子坐下,二人相對無話。毛利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澤田弘樹則是覺得無法開口。最后是毛利陽提起話茬,打開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我不明白,身為人工智能的你,對這個世界難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就算有,也不是我能解答的吧。我很難給你什么啟示,即使給了,也可能是錯的。”毛利陽的語氣十分和善。但毛利陽越是和善,澤田弘樹便越感到不安。他抬眼看了下毛利陽,最后也只是單純地笑了笑,“你能聽我講一個故事嗎?”“???”“一個殺人者的故事。”隨著澤田弘樹的話音剛落,其背后的大屏幕突然轉播了一卷殺人錄像――一個身著紫色西服的老人,在用利刃迅速地刺中一位中年男子的心臟后,瀟灑離去,沒留絲毫痕跡。毛利陽看著那卷錄像,只覺得殺人場景有些眼熟。可待他看到中年男子掙扎著在鍵盤上打下jtr三個字母后,他明白了。那個被老人殺死的中年男子正是眼前澤田弘樹的親生父親,俅逯冶頡“看到這里,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澤田弘樹看著眼前的毛利陽,緩緩地瞇了瞇眼睛,“那個被殺的中年人是我的親生父親,俅逯冶頡6比說男資鄭蚴俏業難福纜晁埂ば煉嗬!毛利陽聽完澤田弘樹的話后倍感壓抑。他該說些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說。但澤田弘樹顯然并不介意毛利陽的沉默,反而自顧自地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我從小就是個奇怪的孩子。雖然我并不認為我很奇怪,但說我奇怪的人多了,所以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奇怪了起來。后來媽媽和爸爸離婚,我跟著媽媽一起去了美國。到了那里后,說我奇怪的人都給我換了個稱呼。他們不再說我奇怪,也沒有稱呼過我的名字,他們只把我叫做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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