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交給別人,李恪不會去搶活,這件事交給他,他也不會推給別人。
李恪知道這件事會得罪人,不過他并不怕得罪人,就算因此不能在京中立足,大不了就去封地,還能怎樣?
重造戶籍,追繳稅款,對國家來說是有大利的,既然站在朝堂上,穿著官服,為國謀利就是份內的責任。
李恪清楚長孫無忌讓太子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就是想讓自己怨恨太子,太子也正是怕自己有怨氣,才不肯把這件事交給自己。
李恪心里暗笑,長孫無忌也忒小量人,雖然我們兄弟間談不上什么手足情深,可也都懂得什么叫“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
世家在皇族的眼里就是一群蛀蟲,無論哪個皇子都一樣不愿意養著蛀蟲,恨不得將蛀蟲都清理干凈。
“為德”李承乾知道在這大殿上,李恪沒有稱呼自己“太子殿下”,而是叫了聲“皇兄”,就是在暗示自己,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傷了感情。
李承乾也特意喚了李恪的字,然后笑著說道:“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其實復雜得很,你對京兆府的事務還不熟,真的忙不過來。”
李恪直起身,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最后落回李承乾身上,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皇兄放心,臣雖新掌京兆府,卻也知‘在其位謀其政’的道理。核查賦稅、厘清戶籍,本就是京兆府分內之事,哪有推托的道理?”
他頓了頓,又轉向長孫無忌,拱手道:“長孫司空既信臣能擔此任,臣便不敢辭。”
長孫無忌目光在李恪身上轉了一圈,像是要把他那點坦蕩銳氣都看穿似的,才慢悠悠開口:“吳王有這份擔當,倒沒負陛下提拔之意。”
李恪冷哼一聲,轉向李承乾,拱手道:“望皇兄恩準,臣定不辱命。”
“嗯,好吧。”李承乾緩緩地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核查賦稅、厘清戶籍之事,便交由京兆府主理。”
李承乾目光掠過李恪,又掃過長孫無忌,語氣里添了幾分鄭重,“為德,此事雖屬京兆府分內,但牽扯世家田產戶籍,處處皆是關節,你若遇著難辦的梗阻,或是需調派人手,可隨時往東宮知會一聲。”
“謝皇兄。”李恪躬身一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承乾又抬眼看向殿中待命的御史臺官員,補充道:“御史臺也需派兩名得力御史隨行,不要干預京兆府查案,只為記錄核查進程、留存憑證,免得壞了朝廷清弊的本意。”
“是!”一聲清亮的回應,李承乾并不在意,而是淡淡地問了句:“還有什么事上奏?”
金鑾殿上最不缺的就是奏本,再沒事也有幾十件事。
李承乾處理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沒多一會兒朝堂就變得安靜下來了。
“既然大家都沒事了,今天就到這兒。”李承乾看一眼齊忠,齊忠高聲喝道:“散班。”
眾大臣陸陸續續地走出大殿,李承乾也回轉東宮去了。
沒想到剛一進宮門,秦勝就慌慌張張地迎面而來,“太子殿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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