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爺,太子對我并不親厚,這點你是清楚的。”稱心臉色很難看,“再說你既然能保證風平浪靜,又何必讓我頂罪?”
“呵呵呵”秦勝向前兩步,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稱心的肩膀,很是親和地說道:“這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太子,稱心,你知道什么才是真寵嗎?”
稱心只冷冷瞟了他一眼,抬手就將那只手狠狠打掉,跟著嫌臟似的用力拂了拂肩頭,仿佛沾了什么穢物。
秦勝也不惱,就自顧自地說道:“賞千金、賜萬金的都不是真寵,有過不罰的那個才是真寵。”
秦勝看一眼抱著包袱朝這邊走來的秦英和韋靈符,又對稱心說道:“我若是護著他們,太子會認為我徇私,會連我一起懲處。我若是護著你,太子會認為我是替他出頭,非但不會罰還會賞,你懂嗎?”
稱心知道這事根本由不得他,秦英和韋靈符若是真的推他入火坑,他認不認都一樣是被官府的人帶走審訊。
開審的時候怎么說,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而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命。
他太清楚秦勝的手段了,對方可不是孤身出宮,真要是此刻鬧得太僵,秦勝一句話,就可以當場把自己打死。
對自己來說認下不一定能死,不認則危險了,對他們來說往活人身上潑臟水,哪如往死人身上潑臟水容易?
畢竟死人不會說話,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稱心喉間滾了滾,終是壓下滿心的憤懣與不甘,聲音低啞得像蒙了層灰。
“好,既是秦公爺如此說,我應下便是。只是有句話須得說個明白,我應下此事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報答秦公爺當初的搭救之恩。”
秦勝臉上的笑意瞬間深了幾分,眼角的褶子都透著得意,抬手拍了拍稱心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敷衍的熱絡。
“好好好,你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咱家心里有數,你放心,往后好處少不了你的。”
說話間秦英和韋靈符已到了近前,他們抱著包袱,躬身笑道:“硝石都在這兒了。”
“嗯。”
秦勝淡淡應了一聲,目光掃過稱心,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向外走去,步履沉穩,帶著掌控一切的篤定。
稱心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送秦公爺。”
秦勝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幾分假惺惺的溫和,擺了擺手:“免送,你好生歇著吧,別想太多。”
秦英、韋靈符對視一眼,忙不迭跟上秦勝的腳步,幾乎是小跑著追了出去。
廊下只剩稱心一人,依舊躬身站著,直到那幾道身影徹底消失在道觀門外,他才緩緩直起身,眼底的平靜瞬間碎裂,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寒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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