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迎面而來。
聶昭南皺了下眉頭,重新凝望打量了兩眼。
這才發現此宮殿并非完全烏黑之色,而是一種黑中慘紅的詭異顏色,仿佛整座大殿都是由熱血澆蓋而凝固成黑色的一樣,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說實話自己心境上有何弱點,聶昭南并不清楚。
在凝結元嬰時,他在渡心魔劫的時候,刻印在腦海中的青龍圖案,只是青光一閃,他就瞬間清醒過來,連心魔劫是何模樣,都沒見到。
眼下倒是一個看清他內心恐懼害怕的一個好機會,畢竟以他的神識強度來說,眼前的幻境也沒有什么危險。
念及此,聶昭南心中一動,就走進了大殿。
黑,非常的黑!
聶昭南剛一走進大殿內,就有了這樣一個極不舒服的感覺。
不知此處設了什么樣的禁制,聶昭南即使睜大了雙目,能看到的地方也只是方圓三四十丈的距離而已。神識也只能離體五六丈的距離探索。
但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四周靜悄悄的絲毫聲響都沒有,寂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聶昭南不為所動,神色平靜的向著前方走去。
可還未等他走出幾步,突然全身一股若有若無的異樣之感傳來,聶昭南將雙手舉到眼前。
映入眼簾的是兩只胖乎乎的小手,往臉上一摸,也是圓潤的肉感。
這時前面的場景也是變換,他出現在了田間地頭,雙手扒拉下一塊泥巴,就將之揉搓成各種形狀,玩得不亦樂乎,直至夕陽西下。
......
聶昭南好似做了一個夢,一個平凡至極的夢。
他回到了前世,在那里沒有靈氣、靈光,沒有功法秘術,更沒有飛天遁地的修仙者,有的只是普通人。
在夢里,他回到了小時候,懵懵懂懂的讀書、識字。
六年,三年,又三年...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好像整個社會都是這么運行的,他也只能隨波逐流。
隨著越長越大,對外界事物的了解也越來越多,他漸漸明白了這個世界也不是那么美好。
并不是像書本上所寫的那樣,一切都是正義的,公平的,充滿希望的,并不是非黑即白......
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充滿著骯臟污穢,甚至在太陽下依舊如此......
太陽的光芒不可直視。
人生短短百年,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隨著人的逝去,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不知道在何時,他的心里有了夢想。
不是什么要努力奮斗,實現自己的價值,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也不是想要讓天,風朗氣清。
而是回到他出生的小村子里,渡過余生,無論長短。
......
帶著一絲莫名的傷感,聶昭南孤零零的繼續在黑暗中前進。
幾步走出后,他身上的頹廢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少在這一世,一切都很簡單。
......
一日之后,一座高塔一樣的巨大建筑前,正有八人盤坐在塔前一動不動著。
此塔高聳如云,龐大無比,通體用青色巨石壘砌而成。
離遠隱隱看去,此塔似乎分為了五層,越往上面就越細一些,但每一層的間隔最起碼百余丈的驚人距離,光是最下方的青石塔門竟有五六十丈高,實在是氣勢磅礴之極!
此塔周身被一層淡白色光幕籠罩其內。而塔前猶若螞蟻的眾人,就在光幕之前低眉垂首的閉目養神著,他們圍繞的中間,有一個白色的傳送陣靜靜的建在那里。
聶昭南自然在此列,其他的就是五名正魔兩道的修士,另外的則是兩名不知名的結丹后期修士。
唯一沒有出現的就是趙姓老者兩人了。
“內殿開啟的時間就要到了,星宮的兩個家伙到現在還沒來。看來不會趟這次的渾水了。萬兄,你認為呢?”坐在一旁的天悟子,睜開了亮晶晶的雙目,不無一點兒興奮之色的傳音道。
“不必心急,還是等等再說吧。畢竟星宮的老家伙狡詐得很,說不定故意拖到最后才出現,而且那位星宮的聶道友不是已經在此了嗎?他們星宮三人應該不會單獨行動吧。”居中的萬天明隱放熒光的眸子,看向聶昭南,只見其一臉平靜,沒有半點兒異色,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沉吟之色的說道。
天悟子一聽此話,也是覺得之有理,點點頭后,重新閉上了雙目。
再等了一個多時辰后,一陣劇烈的晃動驀然從地面傳來。
內殿的巨大石門緩緩的升了起來,露出了里面的青石通道。
遠遠望去,此通道似乎高大寬闊之極的樣子。
在內殿石門大開的同時中間閃著淡淡白光的傳送陣光華一斂,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看來星宮的兩個老家伙真的不會來搗鬼了,我們取寶的時候,只需要防備一下三名元嬰初期修士就行了。”天悟子面帶興奮之色的說道。
若是星宮的兩個元嬰中期的老家伙進來,光靠他們三人還有些力有未逮。
另外的溫夫人兩人的面色卻是有些不太好看,她們兩人本就沒有取寶的打算。星宮的兩人就算進入內殿了,對她們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反而是有利于阻止萬天明等人取寶。
兩人互望一眼,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聶昭南。
只是這一看之下,只看到聶昭南身形幾個閃動間,就向著石門方向而去,一眨眼就進入其中,不見了蹤影。
這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微微一驚,哪里不知道聶昭南運用的是一門世俗間極其厲害的輕功,同時也被聶昭南的果斷驚了一下。
“這位聶道友怎么如此心急?”那名老農模樣的出聲疑惑道。
此話一出,讓在場之人都是浮想聯翩,萬天明心中更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即對著溫夫人和青易居士說道:“兩位道友,我們的敵人始終是星宮,而不是對方。一起聯手追上那位聶道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