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寶氣閣的二樓,擺著一溜長條的柜臺。蘇烈往里看去,發現滿是珠寶玉器的光芒。可除了他以外,整個二樓卻沒有其他人來一起欣賞這些珠寶。“客人,你要的透明琉璃已經打磨好了。”隨著聲音一道出現的是個捧著木盒典型胡人打扮的掌柜。他叫安不提,乃是身毒人,而身毒又叫天竺,印度。因為出身天竺的關系,這位掌柜看起來有些邋遢,滿臉大胡子沒有修剪,如同雜草般生長著。偏偏他還引以為傲,說話時一直摸著胡子,讓蘇烈忍不住看向他的大胡子。“掌柜的,多少錢?”蘇烈看了看安不提手上的木盒,木盒敞開著,紅色綢緞上躺著兩塊透明的琉璃,形狀微微彎曲。安不提低頭看了看木盒里的琉璃,笑了笑道:“不用錢,客人,我有個問題,只要你回答我就可以將這些東西送給你。”蘇烈愣了一下,看著安不提道:“安不提掌柜,你想知道什么?”安不提看了看四周,輕聲道:“關于,前幾天客人夜闖都護府的時候,可曾發現納蘭秀吉的行蹤?”蘇烈臉色一肅,看向安不提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閣下是?”安不提將木盒雙手送到蘇烈面前。“客人也不必過問我的底細,只要知道我是為了殺納蘭秀吉而來就夠了。”蘇烈看了眼他,突然笑了笑:“你想殺納蘭秀吉,為什么?”安不提搖了搖頭:“客人問的太多了。”“我確實在那里見過納蘭秀吉。”蘇烈接過木盒,留下一句話轉身便下了樓。安不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蘇烈的身影。…………蘇烈很快就回到了那個荒廢的小院,而傅青主幾人此時正在運功療傷。經過地洞一戰,幾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傷勢。在蘇烈出去的這段時間,他們也沒什么事,索性就開始運功療傷。見蘇烈回來,幾個人都結束了運功站起身來。傅青主的眼睛已經能正常看東西,他迫不及待地
迎了上來。“蘇大俠,你找到了?”“找到了。”蘇烈拍了拍木盒,然后將其打開,一個框架是木制的眼鏡出現在眾人面前。看著那被涂黑的鏡片,傅青主拿起來觀摩了半天后,試探地架到自己鼻子上。剛一戴上,傅青主就“咦”了一聲,聽起來甚是驚訝。“傅伯伯,戴著怎么樣?”桂仲明心急地問道。“讓你爹試試”傅青主摘下眼睛后遞給桂仲明。桂仲明趕緊拿給桂天瀾戴上桂天瀾一戴上后就問道:“我可以睜眼了嘛?”蘇烈道:“試試唄。”桂天瀾緩緩睜開眼,他左右看了看后,頓時大為驚訝。“你們怎么都這么黑?仲明你是去了大漠嗎?怎么曬得這么黑。”桂仲明一臉納悶:“爹,我沒去過大漠啊。”蘇烈笑道:“不是我們黑,是桂前輩此刻看什么都是黑的。這眼鏡有個好處,可以遮光,等前輩眼睛恢復正常了,就可以摘下來了。”傅青主點了點頭:“到時候桂老哥看什么應該都很清晰了。”“g,你比我大,我該叫你傅老哥。”桂天瀾聞擺了擺手。傅青主一愣,笑道:“哈哈哈,也行。”就在這老哥兩談笑時,楊云聰突然將蘇烈拉到一旁,小聲問道:“蘇兄,你今晚可愿隨我與飛紅巾再闖一次都護府?”蘇烈聽他這么說,頓時想起來安不提。“楊兄,我剛剛……”他將去買琉璃的事娓娓道出,聽得楊云聰精神大振。“沒想到還有同道志士要取這惡賊狗命。”“他不是你們的人嗎?”蘇烈大感好奇。楊云聰笑道:“你這就不懂了,納蘭秀吉身為伊犁總兵,統管整個回疆的軍政,想要他死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哈薩克族因為不愿意臣服于清廷,想要屬于自己的自由,這才起兵反叛。可那些已經臣服的種族難道就真的心甘情愿嗎?自古西域這塊地方就有三十六國之稱
,種族眾多,那些原本的貴族又豈會愿意一直這么低頭生活。”蘇烈輕聲道:“可戰爭對他們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處。”楊云聰也很贊同他的話。“一打仗就要死人,西域的人口本來就不算多,如果死多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刺殺,因為這件事干起來比較容易。”楊云聰嘆了口氣:“其實若非飛紅巾刺殺納蘭秀吉,恐怕很多人還想不到這一點呢。”“那你呢,今晚也是要去刺殺納蘭秀吉的嗎?”蘇烈盯著楊云聰的眼睛問道。楊云聰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時飛紅巾的聲音突然也插了進來。“蘇兄,你去嗎?”原來是她看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么,特意過來找尋。結果剛剛靠近就聽到了蘇烈的問話。蘇烈看了看兩人,笑了笑。“都是朋友,這件事我自然也不會落后。”“落后什么?”蘇烈三人扭頭看去,只見卓一航幾人都看了過來。似乎很好奇三人在聊什么。剛剛的話就是卓一航說得。楊云聰見狀便告訴幾人,今晚他要和蘇烈,飛紅巾一起去刺殺納蘭秀吉。桂天瀾還好,他被關多年,對納蘭秀吉這個名字根本毫無印象。桂仲明也是如此,根本沒見過這個人。倒是卓一航反應有些大。“你們這樣做,回疆會大亂,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一死的后果?”“后果?”飛紅巾一臉平淡地說道:“無非是清廷再派一個人來當伊犁總兵罷了。”“不,清廷一定會先選擇報復,到時候回疆難免血流成河。”卓一航對飛紅巾的話嗤之以鼻。飛紅巾緊緊盯著卓一航的臉,絲毫沒有對前輩的尊重。“難道就這么忍受清廷對我們的欺負而不做出任何反抗?”這說話的語氣以及內容讓卓一航眼前漸漸模糊起來,他不由得將這個紅衣女子與那個心上人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卓一航在心底暗暗嘆道,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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