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個人被廢去武功后能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恢復如初。從這個角度來說,唐驚天的直覺并沒有問題。一旦沒有殺掉蘇烈,那他隨時可以恢復武功,而唐驚天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就此多了一個仇人。一個他以為不會再碰面的仇人。恢復了武功后,蘇烈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找唐驚天,而是準備繼續前往鐵門。不管怎么說,答應了聶家人,他總還是要去走一趟。聶燦死后,蘇烈并不知道如何前往鐵門,但他并沒有就此退縮。俗話說的好,路在嘴上。只要肯問路,就沒有找不到的地方。而鐵門作為一個非常著名的門派,自然也不缺乏認路的人。三天后。鐵門的大門口,人流來往不息,看起來很是熱鬧。蘇烈化妝成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想要往里面走,可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了下來。“g,干嘛的,站住。”陌生的弟子第一時間就攔住了他。蘇烈雙手縮在一起,擺出張笑臉,沖著這陌生的弟子說道:“俺聽說這里能打鐵,想要來訂制一些菜刀啥的。”“菜刀?”守門弟子冷著眼看他:“你是做啥的?”“俺家里是開酒樓的,這菜刀啊,用一陣總是不好用,切肉剁菜幾天就鈍,俺聽說,這里菜刀好用,這才來這里看看,想訂購幾套。”蘇烈之前在鐵門的時候就聽說了,鐵門的業務很廣泛,不只是刀劍,普通的農具,刀具也賣。甚至只要你有錢,想要什么他們都可以給你打造出來。聽到蘇烈的話,那弟子打量了幾眼后就將他放了進去。“往右邊走,別亂跑,否則你小心你的命。”“明白,明白。”蘇烈連忙點頭。入門后,他徑直隨著人流往右邊走去,邊走邊隱晦地打量四周。除去看守大門的弟子外,很多人他都不認識。不僅如此,鐵門的崗哨變得極多,來回巡邏的人數也不少。最主要的是,他壓根沒有看見幾個熟面孔。整個鐵門似乎都換了一批人來執掌。若是不熟悉鐵門的話來這里,當然感覺不到什么異常。但蘇烈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以他的記憶力,對于鐵門的那些人也有不少臉熟的。可他眼角余光打量了一趟也沒有看見一個過去鐵門的人。這個情況讓蘇烈心底一沉。他原本以為長生會能保留一些鐵門的骨干,可目前來看,整個鐵門似乎都被血洗了。“g,朋友,俺想買菜刀,這在哪里買啊。”蘇烈突然拉住一個路過的鐵門弟子,陪著笑臉道。那人打量了他一下,隨手指了個方向。“多謝多謝。”那人什么也沒說,點點頭就離開了。蘇烈只是看了眼那個方向,便察覺到一股金鐵之氣在升騰。那個方向,恐怕聚集了不少東西。他這么想著,抬腳走向那個方向。很快,嘈雜的喧鬧聲就傳入他的耳朵。“別搶,別搶,這是我的,我的!”“什么你的,我的!”“放手!你信不信我砍你!”“來啊,看看誰武功好!”聽到嘈雜的吵鬧聲中還夾雜著刀劍出鞘的聲音,蘇烈略感奇怪,這些人好像在動手。可長生會難道不管嗎?帶著些許的疑問,蘇烈快步走向前方。很快,一個熱鬧無比的會場就映入他的眼簾。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爭先恐后地圍在一個個攤位前,手里還揮舞著銀票,臉紅耳赤地爭執著什么。不時就有人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手中都抱著刀劍,一臉的激動與欣喜。蘇烈見狀,直接上前攔下了其中一個人。“這位兄臺。”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人鏗地一聲拔出劍。“你要干嘛!”那人一見蘇烈靠近,緊張地舉劍面對他。“別緊張,別緊張,大俠。”蘇烈趕緊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他癱著手問道:“大俠,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你不知道?”那人狐疑地看著他。蘇烈憨厚的一笑:“俺是來買菜刀
的,就是看這里熱鬧,不知道你們在干嘛?”“買菜刀?”那人一陣驚訝,隨后才認真打量起蘇烈,發現他是一身土打扮,也沒有武功在身的樣子,這才安下心來。“喏,那邊,買菜刀去那里,這里的事與你無關。”那人指了個會場邊緣的攤位,抱著劍快步離開。“……”蘇烈無語地看著對方的身影。就這么吝嗇嘛,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他本想再追上去問問,可看了看守在一旁的護衛,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索性直接往賣菜刀的攤位走去。這個會場里攤位不老少,可別的地方都是紅紅火火,唯獨在賣菜刀這里是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當攤主看見蘇烈走過來的時候,那眼睛都亮起了綠光。“客人,你要什么?”“俺要菜刀。”蘇烈快速掃了一眼攤位上的菜刀,發現居然都是精鋼打造,上面甚至還有鍛造的云紋,連鐵門的落款都有。蘇烈心想,鐵門做生意倒是挺下血本,這種菜刀買回去用個十年八年壞不了,那誰還來買新的啊。“客人,你看看這把刀,它堪稱是菜刀界的雪飲刀,鋒利無比,無論是斬瓜切菜,還是削骨剁,那就一個字,快!”攤主左右揮舞起菜刀,區區一把菜刀居然也讓他舞出了點氣勢。蘇烈假裝被嚇了一跳,急忙制止他。“ggg,等等,別亂來啊。”“不好意思,這平日里揮刀揮習慣了。”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嚇到了蘇烈,攤主訕笑著放下菜刀。可他剛剛放下刀,蘇烈就拿了起來觀察,邊觀察還邊贊嘆。“這刀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啊,好,我要了,多少錢?”“g,你要了?”攤主聞頓時一陣驚喜,急忙說道:“五十文錢就夠了。”“啥,你說啥,這把刀五十文?”蘇烈這回是真的驚訝到張大嘴巴,舉著菜刀愣在原地。攤主見狀連忙改口:“那,三十文,三十文。”“啥!?三十文?”蘇烈依舊處于震驚中。一把精鋼打造的菜刀,不賣個幾十兩居然才賣三十文?這是何等的良心啊!蘇烈一時間佩服起面前這人。攤主看蘇烈還是一副很震驚的模樣,為了不失去這個唯一的客戶,他哭喪著臉道:“客人,最少二十五文,再少可就虧本了。”“不是,這不會太便宜了嗎!”蘇烈合上了下巴,眨著眼睛問道。“太便宜?”攤主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低頭看了看滿桌子的菜刀,又抬起頭傻乎乎滴問道:“那該賣多少?”“起碼三十兩!”蘇烈伸出三根手指,鄭重地說道。“三十兩??可這會有人買嗎?”攤主似乎被他這個數字驚呆了。“我啊。”蘇烈說著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桌上。那攤主頓時眼睛發光,下意識就伸手摸向那銀票。可他的手還沒碰到,銀票便被蘇烈一下抽回。他迷茫地抬頭看向蘇烈,那表情似乎在訴說著他的疑惑與不甘。蘇烈將銀票夾在手指間揮舞了幾下,攤主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跟著銀票轉動。蘇烈見狀便說道:“要這錢沒問題,可俺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老板。”說罷,他將銀票遞給攤主。攤主一把接過,飛快地塞進懷里,然后拍著胸脯說道:“你問,只要我知道,啥都會告訴你。”蘇烈指了指熱火朝天的會場,一臉的迷惑:“那他們在干嘛?”“他們啊,在賣刀劍。”攤主只是瞥了一眼,便憤憤不平地說道。話語里還透著股酸味。“刀劍?”蘇烈眉頭微皺。鐵門過去是有賣刀劍,但哪有這種大搶購的場面,都是讓人帶著客人一個鋪子一個鋪子的看過去。那些鋪子就是匠師們展示技藝的地方。“是啊,都是刀劍,他們運氣好,搶了不少刀劍的售賣額度,哪像我,只搶到了菜刀的售賣權。”一提到這個,攤主便有些低沉。正所謂,看你賺錢比我虧錢還要難受。如果
,你賺錢與我虧錢同時發生,那就更難受了啊!此刻他的心情就極為難受,哪怕剛剛收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也是如此。“售賣額度?俺不太懂。”“不懂也正常,說破天其實就是鐵門有一批庫存的東西要清理。這不上面讓我們一個人花點成本價把東西買了,然后自己再賣出去,賺個差價。可這些東西不只是刀劍,還有些奇門兵器,菜刀,農具啥的,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賣刀劍。”“那你就是賣菜刀的咯。”“可不是,他娘的,運氣差到爆炸,本來我該在那邊賣刀劍的,可誰知道抽簽時候拉了,沒趕上好的。”說起這事,攤主糞糞不平,總覺得自己是因為拉了褲才導致看著別人賺錢。全然沒有想過,他或許就選不上呢?雖然這人說得很含蓄,什么庫存要清理,可蘇烈一聽就知道這是假的。鐵門哪來的庫存。大批的武器都是下了訂單才會打造,那些封存在庫房里的都是別人訂制的刀劍與匠師的得意之作。可以說庫房里的才是鐵門兵器的精華。這些東西能積壓?怕是長生會覺得繳獲這些兵器沒啥用,索性讓手下人自行發賣,再從他們身上賺一筆吧。可以,這個想法很奸商。蘇烈為自己的想法默默點了個贊。“這么說起來,老板你還真可憐啊。”“誰說不是呢,我擱這等了兩天,光看見別人吃肉了,他嗎一口湯都沒喝上,那邊賣農具的都賣了好幾件,就我啥也沒。”一說起這幾天的遭遇,攤主便忍不住吐起苦水。蘇烈一聽,頓時拿出一百兩來安慰他,同時又挑了好幾把菜刀才離開。待蘇烈背著七八把菜刀離開,攤主原本哭喪的臉突然一變,輕蔑地看著蘇烈遠去的背影。他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捂在手心,嘴里還念叨著:“傻逼,隨便說兩句就信了,真是個土老冒。”“嘿嘿,一下子賺了兩百兩,這些菜刀本就一毛沒出,這下可賺大了。”說著,他忍不住再看了眼銀票,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的臉色僵住了。只見他手中的銀票正在慢慢褪色,那些油墨如同被陽光蒸發了一樣,就這樣消失在他視野里。最后,兩張潔白無瑕的方塊紙被他緊緊握在手里。“啊啊啊啊!!騙子!!”他猛地起身,怒容滿面,向著蘇烈離開的方向就追了出去。可他哪里還找得到人,問過門口的守衛才知道,蘇烈已經離開了。他后來如何氣得三尸神暴跳,蘇烈是不知道的。蘇烈只知道自己省了一筆錢。他在聶家這半個月可不是光指點聶肺洌攬孔約呵笆賴鬧凍榭找滄雋伺┞對諮艄庀虜壞揭桓鍪背驕突嵬噬撓湍蘇烈知道自己沒錢,又不愿意找聶小倩借錢,索性便靠著這批油墨造了不少銀票,面額從十兩到一千兩不等。當然,這些銀票他一般場合都不打算使用。但坑長生會的人,顯然不是一般場合。背著七八把菜刀,蘇烈回到了自己的臨時落腳點。那是一處廢棄的廟宇,除了年久失修,看上去還是不錯的。他卸去偽裝后,將買下的菜刀放在地上一字排開,隨后雙掌平攤在胸口開始運功。不多時,只見菜刀的刀身都在微微顫動。一個眨眼的功夫,它們便從地面上緩緩飄起,最后都飄到了蘇烈胸前。蘇烈睜開眼看著這些菜刀,臉色一喜。可下一刻,菜刀咣當咣當地掉落在地上。蘇烈的臉色又是一垮。原來他這兩天抽了個武功,名叫御物術。要說來歷,也是極為奇葩。乃是一部電影里,某個豬肉佬使用的武功,講究以氣御物。只要真氣充足,便是一萬把菜刀都能御使。至于為什么御物的對象是菜刀。蘇烈只能說這門武功與菜刀有不解之緣。而蘇烈之所以選擇學習這門武功也是因為看上它的特質。只要提前往御使的菜刀里充入真氣,就可以在必要的時刻以精神發動,從而有一次出其不意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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