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才出生十幾日,小鼻子小眼,皺皺巴巴,像一個小老頭。
裴墨染伸出手想要抱,可垂眼一看,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從未見過出生不久的嬰兒,最多喝過官員孩子的滿月酒。
眼前的孩子像一只皺皺巴巴的小猴子……
好丑。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
不想抱了。
云清婳跟魏嫻一看裴墨染的舉動,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狗男人!
“殿下,孩子還沒長開呢,長開了就好了。”魏嫻心有不滿地解釋。
云清婳無奈道:“承基、辭憂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裴墨染松了口氣,如釋重負般道:“這就好。”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其貌不揚!
四下的婢女、奶娘忍不住笑了。
殿下怎么什么也不懂?
“咳咳……”
裴墨染自然知道她們在笑什么,但喜得貴子,他懶得計較。
“魏嫻,辛苦你了,本宮命人備了補品跟珍寶。”他伸出手,想要勉勵她。
可在云清婳的視線下,他莫名感覺心虛,手半晌沒落下。
魏嫻嫌棄得恨不得翻白眼,誰稀罕啊?
她的臉上簡直快寫上‘莫挨老子’四個大字!
有了孩子后,男人已經不重要了。
她不想伺候了!
“你好好養身子。”裴墨染的手最終拍了下魏嫻的肩膀。
拍完后,他緊張地瞥向云清婳。
見云清婳沒在意,他才放心。
“求殿下給孩子賜名。”魏嫻抬眼,疲憊而期待地看著他。
名字飽含著對孩子的期待。
倘若他給孩子取了附庸風雅的名字,孩子將來八成會成為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
倘若他給孩子取了寓意深遠宏大的名字,孩子必是被寄予厚望的。
裴墨染微微一怔,他思索起來,半晌后,他道:“取名是大事,不可草率,本宮尚未想到,容本宮再想想。”
不是沒想到,是壓根沒想吧?
“妾身跟孩子靜候佳音。”魏嫻笑道。
“放心,”他的聲音一沉,“這是本宮第二個兒子,本宮定會重視。”
裴墨染知道云清婳跟魏嫻感情深厚。
倘若魏嫻母子的地位被抬高,蠻蠻日后在內宅乃至后宮爭斗時,也不至于身后空無一人。
“多謝殿下。”魏嫻聲線顫抖,像是感激不盡。
云清婳跟魏嫻對望。
魏嫻:蠻蠻,你訓狗好厲害!殿下為了你都開始重視我了。
云清婳:當然!
……
裴墨染在落霞齋坐了一會兒,便沐浴更衣,進宮述職。
蜀地救災,他帶領一班人馬立了大功,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更在意的是——讓裴云澈落馬!
裴云澈這個卑鄙小人,謀害他的妻兒,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云清婳望著裴墨染寒氣逼人、胸有成竹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
“主子,怎么了?殿下揭發裴云澈,讓裴云澈一無所有不好嗎?”飛霜察覺到她陰郁的表情,擔心地問。
“我自然希望裴云澈變成落水狗!”她掐了掐鼻梁,“可皇上的心思,我愈發看不透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
御書房中。
皇上收到了暗探送來的兩封密信。
一封來自蜀地,一封來自江城。
他看后通身的氣場驟然一寒,殿中的氣壓極低,他眼底的怒火蹭蹭往外冒,可面上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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