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五千長矛斜舉、五千青絲紛飛。
全軍黑甲,青絲束發。
一張張堅毅的面龐縱馬前行,縱使敵軍兩倍于己亦渾然不懼。
唯死戰耳!
“轟隆隆!”
雙方一萬五千精騎同時涌出軍陣,馬蹄前邁,黃沙顫動,轟鳴聲回蕩于天地之間。
前沖中的顧劍忽然回頭望了一眼,大陣后方似乎有什么東西眨眼間消失不見。
茫茫騎軍鋒線猶如大江浪潮,滾滾向前,聲勢駭人。
“蹭!”
青鋒出鞘,劍鳴刺耳。
顧劍神色堅毅,三州皆知他是隴西第一劍,可誰知顧家乃將門之家,歷代男兒皆征戰沙場,保衛家園!
雖說五千騎兵組建才一個多月,可軍中將校皆出自闕州老卒,各營各尉之間的配合日趨成熟,兩側鋒線猶如潮水般鋪開,鋒芒畢露的矛尖斜舉沖前,蔚為壯觀。
“裝神弄鬼。”
赤罕骨譏諷一笑:“也罷,先殺敵五千打打牙祭!”
兩軍臨陣,一股怒喝聲直沖云霄:
“殺!”
“砰砰砰!”
“嗤嗤嗤!”
無數雄壯的戰馬撞在一起,金鐵交鳴、血肉紛飛。
上萬騎軍沖陣,前排之卒尤其驍勇,稍有不慎連三息都活不下去,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沙場中極速流逝。
青鋒劍滑過一道弧線,對面羌騎只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脖頸處便被割開一道狹長的口子,鮮血噴射。隨即顧劍順勢一劈,劍鋒斬斷了左側騎兵的肩膀,凄厲的哀嚎聲瞬間回蕩全場。
一息兩命!
“好快的劍!”
一名黑臉千夫長怒目圓睜,挺槍刺來:“吃我一槍!”
顧劍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劍鋒輕提,攔腰劈向槍桿,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卻力道十足。
“咔擦!”
在黑臉千戶驚愕的眼神中,槍桿應聲而斷,斷口處光滑如鏡,緊跟著劍鋒便滑向了他的咽喉:
“嗤!”
不等羌騎錯身躲避,一道血箭就飚射而出,死尸砰然墜地,斃命前的一刻,此人眼神驚駭無比,自己竟然連一劍都擋不住。
青鋒劍削鐵如泥,豈是區區一千戶可擋?
二十步開外便是副將裴遼,中年武將的臉上帶著沙場漢子特有的風霜,皮膚黝黑,鼓脹的雙臂充滿了力量。
不像顧劍有祖傳劍法可學,裴遼一身武藝全都是從戰場上磨煉出來的,槍法看起來并不飄逸美觀,但極為實用,一招一式都奔著要人命去的。
“砰砰砰!”
“嗤嗤嗤!”
一桿長矛在其手中上下紛飛,所過之處羌騎盡數斃命,眨眼間槍尖就被鮮血染得透紅。
“殺!”
兩位主帥悍勇異常,領軍沖陣,麾下騎卒自然也不會丟臉,人人奮勇爭先,拼死沖殺。
沒錯,他們確實是剛組建起來的騎兵,沒有營號、沒有稱謂,但他們可不是新兵蛋子,而是隴西邊軍,面對侵犯家園的羌騎豈能畏懼不前?
一名名騎卒目光猩紅,出槍收槍的同時一直用眼角余光瞄著兩側的同袍,努力保持陣型的齊整。這是闕州軍調來的校尉百戶們一遍遍強調的:
騎軍沖陣,士氣陣型缺一不可!
“砰砰砰!”
“嗤嗤嗤!”
“殺!”
第一輪鑿陣很快便進入尾聲,萬戶猛安赤罕骨終于收起了眼中那份輕視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因為五千隴西邊軍竟然與一萬羌騎打成了平手,絲毫未落下風,令人震驚!
不過他并不慌張,他很清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第一輪沖陣你可以保持鼎盛氣勢,那接下來呢?
騎陣對面,顧劍已經越陣而出,青鋒劍殺得鮮血淋漓,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投向了遠方,那兒有兩座高高的沙丘,居中是一條狹長的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