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放心,弟弟妹妹都沒事。”
魏瑕紅著眼,聲音很低,平靜而堅定。
腦海中浮現出昔日偷聽到父母爭吵一幕。
“滇西販毒運輸路線被我們搗毀了,但我暴露了,我懷疑單位有內鬼!”
“對方身份一定很高,如果我突然死了或者失蹤,內鬼也一定會壓下消息。”
“我得把這家伙先揪出來!”
“不行!不準去!這條線放了吧。”魏母勸道。
“能暴露這樣的消息給他們,這個內鬼身份太高,敵人太強!”魏母感到慌張。
與此同時,魏瑕又想到母親臨終前告訴自己的那番話。
“你爸和我查販毒集團遭了報復,你以后想辦法帶你弟弟妹妹避開,別讓罪犯報復他們。”
這一刻,魏瑕終于知曉,為何母親要讓自己躲避,不讓曝光。
魏瑕捂住臉,淚水滾滾滑落,喃喃開口。
“媽,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弟弟妹妹。”
療養院,退休副局孫海洋凝視這一幕,徹底呆住,也震撼聽著。
“內鬼,身份很高......”
他想不通,原來數十年前幾乎在東昌市掀起打擊人販熱潮那件事,背后竟然隱藏著如此驚天秘聞!
孫海洋苦澀看著。
所以,當年自己遇到這個孩子,究竟在孤獨面對什么?
業城養老院,病床上,難得恢復清醒,程忠也難以置信看著這個孤獨的長孫。
“敵人這樣恐怖,后來呢?”
“你一個人去對抗了?”
醫院,病房,心電儀器聲響不斷。
三弟魏坪政,四妹魏俜央兩人對視,無法相信這一畫面。
父母死亡背后竟然有這么大的牽扯,敵人如此強悍。
但魏瑕居然真要去對付!
對付無法想象的幕后黑手!
駱丘市公安警局,如今正在值班的年輕干警陳效文,周姓老警員也盯著畫面。
老警員眉頭緊蹙,幾乎站起來。
回溯畫面中魏瑕曝光消息太過驚人。
后來呢?
兩人呆滯,凝重看著直播。
新的回溯畫面至此再度出現。
95年,這一年東昌市格外不太平,先是礦區小鎮失火,之后人販案嚴查,再后來更是民兵搜山,出現殺人案。
帶動東昌出現專項打擊,而春花招待所更是受到影響。
附近執勤警員經常不定時前來查詢各類證件,比之前嚴格許多。
這一天上午十點,容貌稚嫩的魏瑕騎著自行車出現礦區招待所。
“開房啊?證件得齊全,最近查得嚴,叫你家大人來吧。”
“不是,我是之前住招待所客人的孩子,過來拿點東西。”
面對招待所接待員開口,魏瑕笑著,滿眼純真。
聽到不開房,接待員皺眉,不耐煩吐了瓜子皮。
“拿什么,咱這邊可都清理過,沒什么貴重物品,別訛人。”
“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估摸著被他們當垃圾扔了,我找找看。”
魏瑕依舊樂呵呵的,并再三保證不會亂動,才被接待員找人盯著帶進去。
彼時看著132/133兩個房間,魏瑕仍是笑著,眼底卻化作冰冷。
招待所的垃圾一般不會馬上丟,而根據楊大勇所提供線索,他們在這里定下房間整整七天,換句話說,昨天才算剛退房,還沒來得及打掃。
進了房間,魏瑕直接開始拿穿過的舊衣服,煙頭,各種有可能留下證據的物品。
一邊翻找,還一邊和盯著他的保潔搭話。
“阿姑,您看到過我二叔他們嗎?”
“就是住這里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電話也打不通。”
保潔皺眉,看了一眼翻垃圾的魏瑕,有些嫌棄。
“長什么樣?”
“哦,我二叔是個光頭,西裝黑褲,上身穿黑夾克,里面是黑色棉襖,身高大概一米七七。”
“阿姑您記得和他一起來的幾個朋友長什么樣嗎?”
“我叫我爸媽也出去找找,他太久沒回來,都在滇區那邊,我怕他迷路。”
魏瑕笑著,干勁十足,斗志昂然。
警局里,看著認真搜查證據的魏瑕,年輕干警陳效文難以置信伸手指著屏幕。
轉過頭看向周姓老警員,發現老周比他更為震撼。
“這小子!”
“先借著人販子把事情鬧大,發動群眾力量給自己和弟弟妹妹暫時營造安全空間。”
“隨后孤身上山,追兇審訊,得到消息。”
“之后趁著這段時間把自己摘出去,還能得到埋葬父母的機會。”
“現在更是一個人開始偵查犯罪嫌疑人所有證據。”
老周也茫然看著,他從未看過魏瑕這一面。
之前對魏瑕記憶,也是這家伙被關進監獄,在里面萎靡不振,還脾氣暴躁,隨意斗毆。
想不到三十年前的魏瑕竟然這么恐怖。
老周有些悚然。
難道以前他進監獄,都是蓄謀,為了報仇?
這一刻,老周感到一陣寒意,這該是怎樣的算計,他未來又會變成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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