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邦的建材市場黑貨很多,大多都有自己的供貨渠道,大半夜出來逛黑市的人顯然也不少。
旁邊挨著不遠就有一座寺廟,音響經常會放緬語經文。
魏瑕悄悄爬著進來,一點點看著各處的痕跡。
這里的音響聲音大的幾乎可以傳到幾公里外,最前方就是一處話筒,那是主持用來講經給信眾的。
趁著周圍沒人,魏瑕悄悄推開門,之后迅速用隨身攜帶的鐵絲鎖上門環,這才來到高臺佛像下,打開話筒。
砰!
拍打話筒發出的測試聲音很大,讓不少寺廟的僧人一愣。
旋即尖銳的口哨聲從音響中發出,震耳欲聾。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魏瑕跟著歌詞節奏吹著口哨,聲音很大,沿著寺廟向周邊迅速蔓延。
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有僧人用緬語怒斥咆哮,偏偏門被鎖死,于是他們開始用撞鐘木沖大門。
魏瑕全不理會,拿著話筒擋住大門,笑容瘋狂的繼續吹動。
門很快被撞開,到底是身體太瘦弱,魏瑕被撞的撲倒在地,幾名僧人狠狠毆打著,很快鼻青臉腫。
寺廟主持認出魏瑕是彭家的人,叫人押著回了別墅區。
彭景國也得了消息,睡眼惺忪帶著怒意,隨意踹了兩腳。
“別他媽招惹寺廟,是不是有病?”
本來就鼻青臉腫的魏瑕嘿嘿笑著。
孫斌翻了個白眼,有些慶幸自己沒跟他去,低聲嘟囔著。
“這孫子,喝多了就找刺激。”
“還他媽玩到廟里去了。”
光頭劉強帶著幾個人又湊到房間里喝酒打牌,魏瑕抹干凈鼻子上的血,也湊過去,對著牌局指指點點。
激動的大吼大叫下,是沒人注意的沉思。
現在自己有了不在場證明。
也已經傳遞暗號,青年軍襲擊軍械庫,就要來了!
或許是因為酗酒太厲害,又或許是之前朽爛已經侵蝕他的身體。
只是熬夜幾個小時,魏瑕已經困得厲害,但他還是大大咧咧按著撲克,大呼小叫興致勃勃。
趁著洗牌的功夫,魏瑕扭頭盯著彭景國,像是不經意開口。
“彭哥,這次的貨是一次性出完?”
“能運進去嗎?我們在北花縣檢查站都差點翻船,別說東昌省了。”
歪靠在沙發上的彭景國叼著雪茄,吐出淡淡煙霧,嗤笑擺手。
“查得嚴?沒事,放心送。”
手里摸了三張撲克的魏瑕瞇著眼睛。
他在套話。
果然。
出賣父母蹤跡下落的高官還在和彭家合作。
那個禿頭周乾恩也在里面摻和。
現在毒販,境外勢力,腐蝕高官真正捆綁成利益集團了!
撲克的聲音帶著風重重落下,胸口劇烈起伏,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熾烈灼燒。
吳剛,趙同志,其實我是個騙子。
因為鏟除了毒販我也不會離開。
國際緝毒警來了我也不會走的。
鏟除這些人,只是表面的小毒販,彭家這種扎根緬邦的家族,會源源不斷制造這種小毒販。
盤根錯節幾十年的他們很難鏟除,需要更大的行動。
但你們必須走。
因為接下來會死很多人。
你們不能參與!
我會讓這里爆開!
酒水在奢靡燈光下散發糜爛色澤,濃烈煙霧籠罩,毒販嘈雜的嬉笑怒罵充斥。
魏瑕前所未有的平靜,只是看著窗外。
等這些表面上的毒販死了,這片地方就會空了,到時候各種廝殺爭奪毒販代人。
那!
瓦邦新的毒販代人為什么不能是我?
反正自己這種混蛋在他們眼里本就是快要死的人,推到明面當個替死鬼不是很合適嗎?
竊聽器在竊聽,自己也能走到明面。
腦海中一個瘋狂的念頭讓魏瑕近乎狂熱亢奮,幾次出錯牌。
這樣.......
這樣我才有機會接觸國內那些異化官員,找到他們!
這才是他的目的!
緬邦青年軍和國內緝毒行動還有國際緝毒警——聯合起來,可以掃空瓦邦一切浮現在水面的毒販。
之后魏瑕開始有資格除掉那些競爭對手,成為新的瓦邦毒販表面代人。
一個快死了的,聽話的,夠瘋的,命賤的傀儡!
只有這樣,他才有一絲機會推開瓦邦毒販核心利益圈的大門。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搗毀如同彭家這樣的混蛋家族,找到那些高官!!!
砰!
別墅桌面,牌底重重掀開。
魏瑕沙啞笑聲指著牌哈哈大笑,但很像是哭泣,他肆意張狂,野性十足。
“這場賭局,我贏定了!”
你們走吧。
你們報了仇就離開。
剩下的事情,我要自己去做了。
這是我等了很久的事情。
這是我最初的理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