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永沒參與到這場狂歡,只是默默離開。
…..
正午的風愈來愈灼熱。
粗糙鞋子里浸透的沙礫都染透了暑氣。
趙建永恍惚的行走,明明漫無目的,可看到那些此起彼伏的小土坡,依舊不由搖頭苦笑。
“怎么來這了。”
嘴里這樣說,到底是爬了上去。
學著記憶中魏瑕的樣子,他索性四仰八叉躺在樹蔭底下,緊靠著那些戰友的白骨墳塋。
“隊長,好久沒來看你們了。”
他全身心放空,自自語著。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和何小東同志完全不一樣?”
“明明都是緝毒警出身,他一點也不守規矩。”
“我們開始一場抓捕行動,必須要準備人員調動部署,機關槍,步槍,手槍,各類武器組建完善火力網,聯系好援助,布置好抓捕路線,交戰中準備一切應急措施,才會完成任務,對不對?”
“你們信不信這小子,他一個人就敢孤軍深入,在敵人腹地里才開始著手拉起一支隊伍,沒有槍械,他就自己去偵察,用路線圖帶著那群空手的,只訓練了幾個月的小崽子去搶人家軍械庫。”
“人手不夠了,他就威脅恫嚇,用盡手段,不管是欺騙也好,或者是其他怎么樣的方式,去拉出第二支隊伍,第三支隊伍......”
“然后憑借這三支隊伍的聲勢,又去游說第四支隊伍,第五支隊伍。”
“于是他敢和毒販交鋒了,大規模火力作戰。”
“沒有援軍他要打,沒有完善的武器裝備要打,什么都沒有,他也要繼續打。”
“這小子就是這種人,沒什么,就一個人去弄什么。”
“沒人到地方拉隊伍,沒槍就帶著人搶敵人的,沒有情報自己一個人去偵察......”
“他一個人想辦法,然后打,打他他媽的!”
話說到這,陽光穿透樹蔭,讓趙建永忍不住瞇起眼睛失笑。
“但咱們接受的訓練不是這樣的啊,隊長。”
“緬邦家族,毒販窩點,這得有多少人?這是幾代人苦心經營的勢力,盤根錯節。”
“至少得準備好一切援軍。”
“國內要有緝毒警,還有國際緝毒警,搜證據,抓情報,交火,哪一樣不要大規模清掃?”
像是孩子氣的告狀。
但說著說著,趙建永也沉默了。
他什么都靠著援軍,一點點墨守成規,只求穩定。
可魏同志呢?
他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只能在煎熬中完全放棄規則,一個人前進,不肯停下。
山風吹拂,不給答案。
那些搖曳的野草在太陽下彌散著氣味。
趙建永起身,拍打著身上的泥沙,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他大踏步返回小東基地,魏瑕正坐在客廳研究路線計劃。
這一刻,趙建永咬牙,一拳捶在魏瑕肩上。
“你到底多大。”這是趙建永非常好奇的問題!
到底多大!
才有這種經驗和手段!
魏瑕老氣橫秋,拿眼斜睨著戰友,呲牙。
“我啊,還差幾個月二十歲。”
趙建永做出來的兇惡終究憋不住,笑出了聲:“你小子。”
“我二十九,你肯定比我大。”
趙建永才不信這小子二十歲。
于是魏瑕樂呵呵的挑眉,笑的死去活來。
“叫哥。”
趙建永哈哈大笑,故意揮手。
“東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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