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今天回去就把你的破爛東西都收拾好,從老子保定那個家里給老子滾出去!”
“那房子是老子單位分配的,跟你白寡婦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動作最好快點兒!要是等老子晚點兒回到保定,看見你的東西還沒搬走……哼,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全給你扔大街上去!”
他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指著白寡婦,聲音冰冷:
“給你三秒鐘,趕緊從老子面前消失!滾!”
何大清說完,眼神兇狠地瞪著她。
白寡婦此刻哪還敢說半個不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和她那兩個同樣鼻青臉腫、互相攙扶著的哥哥,連滾爬爬地快速逃離了這個讓他們做噩夢的95號大院。
他們是真的怕了,要是再待下去,估計真得被活活打死。
看到白寡婦三兄妹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溜走,院里那幫半大小子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和起哄:
“切!就這慫樣?還敢來咱們院撒野?”
“呸!什么玩意兒!”
“告訴你!以后再敢踏進我們95號大院一步,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真當我們院沒人了?”
“滾回你的保定去吧!”
……
類似的嘲笑和叫罵聲此起彼伏。
何衛國在一旁聽著這些半大小子的話,心里卻莫名琢磨出一股別樣的味道。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這95號大院……
嘿,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兒。
真是臥虎藏龍,個個都是人才。
在這院里過日子,沒點道行還真不行。
何大清這邊看著還沒散去的街坊鄰居,覺得臉上臊得慌。
趕緊揮揮手,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散了散了,都沒事兒干了?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要是平時,院里人可能還不一定買何大清的賬,但何衛國在那兒呢!
看足了熱鬧,于是都很給面子地嘻嘻哈哈議論著散開了。
等院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何大清這才轉過身,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愧疚,對著一直冷眼旁觀的傻柱和雨水開口說道:
“柱子,雨水……以前……以前是爹混蛋,是爹對不起你們……”
他搓著手,顯得有些無措:
“但你們去保定那事兒,爹我是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見你們呢?我……”
但是在傻柱心里,無論何大清現在怎么解釋,也掩蓋不了、彌補不了這些年他和妹妹受的苦楚和委屈。
他打斷了何大清的話:“那又怎么樣呢?”
何大清一愣。
傻柱看著他,眼神里沒什么溫度,繼續說道:
“就算你當初見了我們,又能怎么樣?”
“后面我都想明白了,去保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即便見了面,你也不可能跟我們回來,不是嗎?有什么意義?”
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傻,我才會帶著雨水去找你。”
說完,他再也不看何大清一眼,轉身就掀開簾子回了自家屋里,把何大清晾在了原地。
雨水看著二哥進去了,然后也快步跟著進了屋,沒給何大清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何大清被傻柱這番話噎得啞口無,愣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因為他心里清楚,傻柱說的是事實。
即便當初真的見到了傻柱和雨水,那又怎么樣呢?
在那個時間點,他剛剛跟著白寡婦跑到保定,工作關系也落過去了,正是頭腦發熱、覺得找到了“真愛”的時候,他是絕對不可能跟著兩個孩子回來的。
最主要的是,那時候他的工作已經調到那邊去了,戶口也跟著走了。
而且,他當時確實是下了很大決心,甚至可以說是狠心,才跟著白寡婦走的。
所以,即便當時見了面,很可能也僅僅是他多給傻柱和雨水一點錢,或者帶著他們去吃一頓好的,安撫一下,然后……
然后還是看著他們哭著回北京。
這樣做,根本彌補不了他對兩個孩子這些年缺失的責任和父愛,反而可能讓當時的離別更加殘忍。
傻柱現在能想明白這一點,說明這孩子……真的長大了,也對他這個爹徹底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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