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國看著眼前還想爭辯的張大海,早已沒了往日的耐心,直接上前一步,破口大罵:
“張大海!你他媽再給老子逼逼一句試試?”
“還是那句話,老子要不是穿了這身干部服,講究個以理服人,就憑你們干的那些爛屁眼兒的齷齪事,你他媽早躺地上學狗叫了!”
“你再敢多放一個屁,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動手干你?”
他身上的殺氣毫無保留地壓向張大海,那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才有的氣勢。
張大海被這股氣勢逼得連連后退,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愣是一個字也沒敢再說。
他看懂了何衛國眼神里的意思——如果自已再敢啰嗦一句,眼前這個煞星真可能不管不顧地動手!
見他那副慫樣,何衛國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再看他,轉而面向全科室的人,聲音洪亮地下達命令:
“都聽著!從今天起,李大奎,停職反省!”
“所有經他手的賬目、單據,全部封存,等待審查!”
他這是要把證據先固定下來。
說完,他冰冷的目光轉向面如死灰的李大奎:
“李大奎,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什么時候能回來上班,看你最后調查的結果!”
“至于你還能不能回來……哼,那還得另說!”
最后,何衛國一錘定音:“現在,所有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這一連串的命令下來,整個科室的人都愣住了,但很快,大家都默默地開始執行。
畢竟,從名分上說,何衛國才是運輸科的正印科長,擁有最高指揮權。
而且,科室里大部分人早就對李大奎的做派和張大海的專橫不滿,只是以往敢怒不敢。
如今何衛國強勢出頭,他們雖然還不敢公開站隊,但內心早已偏向何衛國,執行起他的命令來自然沒有心理障礙。
何衛國不再理會面如土色的李大奎和眼神陰鷙的張大海,徑直走到文書張婷婷的辦公桌前,吩咐道:
“婷婷,大西溝那趟任務,你協調調度一下。”
“陳帆今天休息,我準了他的假。”
“另外,從今往后,大西溝這條線,所有司機輪流跑,不許再固定派給一個人!”
“任務時間給我放寬兩天,該有的山區補貼,一分不少地給我加上去!都記下了嗎?”
張婷婷連忙點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振奮:
“嗯!記住了,何科長!我待會兒就去協調安排!”
何衛國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已的科長辦公室。
外面大辦公室里,李大奎呆若木雞地坐在自已的位置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無比尷尬。
他求助般地看向張大海。
張大海陰沉著臉,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后率先朝辦公室外走去。
李大奎如蒙大赦,趕緊低著頭跟了出去。
一到走廊沒人的地方,李大奎就迫不及待地哭訴:
“張科長,您看現在可怎么辦啊?”
“何衛國這王八蛋是真下死手啊!我這……我這真要停職嗎?”
“張科長,我可是一直緊跟您的,這事您不能不管啊!”
張大海雖然剛才在何衛國面前慫了,但在李大奎面前,還得端著領導的架子。
他強作鎮定,訓斥道:
“慌什么?”
“瞧你那點出息!你先在廠區里晃悠一會兒,別走遠。”
“我這就上去找領導!等領導來了,我看他何衛國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李大奎一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行!張科長,還是您有辦法!”
“那我就在這兒等您消息!”
張大海點了點頭,整了整衣領,朝著廠部辦公樓的方向快步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主管后勤和部分生產科室的副廠長王振山的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后走了進去。
副廠長王振山約莫五十歲年紀,身材微胖,梳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頗有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