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跟傻柱聊了這一會兒,王翠蘭心里對傻柱這個人本身是挺滿意的。
他實在、坦誠、有一技之長,看上去也沒什么花花腸子,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人。
但是,她心里也有自已的擔憂和顧慮,像塊石頭一樣壓著。
最主要的就是她爹的問題。涿州離四九城是不算特別遠,但也不近。
她家的情況跟傻柱家還有點像,她娘也走得早,家里就她這么一個女兒。
她要是真嫁到四九城去了,那家里不就剩下她爹一個人了嗎?
雖說她爹現在剛五十出頭,身子骨還硬朗,在生產隊還能掙工分,暫時不需要人貼身照顧,可人總有老的那一天啊!
老了以后怎么辦?
誰管?
總不能把她爹一個人扔在鄉下自生自滅吧?
那是她親爹,她做不到那么狠心。
她其實很想現在就把這份擔憂跟傻柱說一說,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和他家里到底是怎么個想法。
如果傻柱或者他家里以后不愿意管她爹,或者嫌棄她爹是個拖累,那她指定是不能嫁給傻柱的。
她王翠蘭不是那種結了婚就忘了爹娘、只顧自已小日子的人。
但她也不是什么“伏弟魔”,更不會想著瘋狂貼補娘家、挖空夫家。
按照常理,姑娘嫁出去之后,確實應該以經營好自已的小家庭為主。
可這是她親爹啊,生她養她的親爹,老了之后失去了勞動能力,她這做女兒的肯定得管,這是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道和責任。
只是……這話該怎么說呢?
今天才是跟傻柱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相親,就把這么現實、甚至有點“沉重”的問題拋出來,會不會把對方嚇跑?
會不會給對方留下一個“這姑娘事兒多”、“還沒怎么著呢就想著以后養老”的壞印象?
所以她猶豫再三,這話在嘴邊滾了幾滾,最終還是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暫時壓在了心底,想著再看看情況。
傻柱看王翠蘭突然不說話了,低著頭默默添柴火,氣氛好像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還以為是自已剛才說家里那些破事讓人家姑娘尷尬或者不自在了。
他有點慌,趕緊找了個由頭,想把話題引開,讓氣氛輕松點。
他嘿嘿笑了兩聲,故作輕松地開口道:
“那個……翠蘭妹子,我跟你說個好玩的事兒。”
“像你這樣正經叫我‘柱子哥’的,其實還真不多。”
“我有個外號,平時院里院外好多人都不叫我名字,直接叫我外號。”
“啊?”王翠蘭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柱子哥,你的外號叫啥呀?”
“嘿嘿,”傻柱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還是說了出來:
“我的外號叫……叫‘傻柱’。”
“我大哥回來之前,院里好多人都這么叫我,一口一個‘傻柱’。”
“傻柱?”王翠蘭一聽,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
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雖然看著是有點憨直,但做事手腳麻利,說話也條理清楚,再怎么著也跟“傻”字沾不上邊啊?
在這年頭,名字里帶個“傻”、“憨”、“笨”這類字眼,一般都是帶著貶義和調侃的,多是用來稱呼那些真有點智力缺陷或者特別窩囊的人。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