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為什么我和媽媽妹妹顏色不一樣,為什么我不好看。
有那么一瞬間,陸霄覺得面前這個胖乎乎的小團子要碎掉了。
“沒有沒有,你只是和媽媽妹妹的顏色不一樣,不一樣又不是不好看。
你是和親爹爹一樣的顏色,長大之后也是很漂亮的的大狐貍,不要和妹妹比,爹爹喜歡你的顏色。”
趕緊把小白罐罐抱起來哄著,但是哄了半天似乎也沒什么效果。
好話說盡,它還是耷拉著耳朵,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陸霄也沒得辦法,畢竟還要做事,沒法一直抱著它哄。
大概是心里還在氣小狐貍嫌它丑,陸霄放它回平時的紙箱窩里,它也不干,立馬爬出來在外面冰涼的地板上蜷著。
沒辦法,陸霄只能把它放到自己的枕頭旁邊,用枕巾給它圍了個小窩在里面。
這也不能怪小白罐罐氣性大。
換成是人,要是作為老大聽到老二說媽媽私下里嫌他丑,只怕比小白罐罐還要傷心的多。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在我床上睡也行,不傷心嗷,你以后長大了也是漂亮的大狐貍,不會比媽媽和妹妹遜色的。”
輕輕的摸了摸蜷成一團的小白罐罐,陸霄輕輕關上了臥室門,轉身下樓。
小白罐罐(
在枕巾里埋成一團的小白罐罐慢慢抬起頭,眼眶濕漉漉的。
-為什么是我和親爹爹的顏色一樣,不是妹妹?討厭親爹爹……
……
下了樓,陸霄剛好看到挽著袖子和褲腳的邊海寧和聶誠一人拎著手里拎著一堆東西回來。
客廳正中間的地上,為了防止弄臟地板,已經提前鋪好了塑料。
大木盆壓在上面,里面裝了一盆底的紅泥。
邊海寧手里的桶里裝著的,是新半桶的紅泥。
而聶誠拎著的籃子里,裝的則是滿滿的新鮮鴨蛋。
之前從村里買回來的雞鴨大鵝,長得都很快。
原本雞蛋就已經吃不完了,現在新長成的鴨子也開始下蛋,吃不完的蛋就更多了。
所以三人一合計,準備把這段時間攢起來的雞蛋鴨蛋都腌成咸蛋。
這樣一來既能消耗掉這些蛋,腌好了給哨所那邊送去一些,也擱得住。
做法也簡單。
把桶里挖回來的紅泥倒進盆中,調入適當的涼開水,變成略顯粘稠的泥漿。
雞蛋和鴨蛋滾一遍高度白酒,裹上紅泥,再蘸鹽,之后碼放在壇子里,封好壇口放風陰涼處等著就行了。
過程是不復雜,只是雞蛋鴨蛋實在有點多。
三人忙活了幾個小時,才總算腌好了兩大缸的咸蛋。
順帶手的還又起了一缸腌酸菜。
東北人總是很難離了這一口的.jpg
都忙活完,幾人身上多少都沾了泥。
家里只有一個洗漱間,陸霄先去洗,邊海寧和聶誠則負責把腌好的幾缸東西抬到院子里。
原本熱鬧的客廳,便只剩下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狼藉。
以及用剩下的一盆底紅泥。
毛茸茸的小白團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的從屋里溜了出來。
媽媽還沒回來,妹妹又一直在那里叫著要自己陪它玩。
它實在有點委屈,就自己拱開了門溜了出來。
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小白罐罐湊到剛剛陸霄用來腌鴨蛋的那個大盆旁邊,探頭聞了聞。
咦~什么味兒啊。
它嫌棄的直甩頭。
腌咸蛋是要先把蛋滾了酒之后再放到泥漿里滾漿的,剩下的這些紅泥里,自然混了不少高度白酒。
再加上蘸鹽的時候也漏了不少鹽進去,又咸又辣,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味兒。
它嫌棄的往后退了兩步,正想繞開這個盆子去院子里溜達。
結果沒走出幾步,它忽然頓住了步子。
它看到自己踩進泥漿里的小爪子,被紅泥染得焦紅。
那個顏色,和媽媽的毛毛,有點像。
小白罐罐低頭盯著自己染著泥漿的爪子良久,然后試著用另外一只小爪子也沾了點泥漿,在胸口上抹了兩下。
味道又沖又難聞。
但是自己的白毛,好像變得好看了一點點了。
意識到這一點,它一直低落著的心情忽然變得有點雀躍。
它拼命的用小爪子劃拉著塑料布上的泥漿,往自己的身上扒拉。
但是撒出來的泥漿到底有限。
它將視線投向旁邊的大盆。
只猶豫了兩秒鐘,小白罐罐就下定了決心,扒著盆沿翻了進去。
落入木盆里的一瞬間,刺鼻的酒味就幾乎讓它窒息過去。
好討厭的味道!
但是,但是能變得好看……
身上都沾滿這個東西的話,媽媽就不會嫌它不好看了吧?以后也會像夸獎妹妹那樣夸獎它的吧?
小白罐罐屏住呼吸,在紅泥盆里一通翻滾。
混合著鹽和酒的泥漿迸到眼睛里,它無法控制的流出眼淚來。
還不夠,還不夠……
再多滾一會。
從院子里搬完東西回來的邊海寧和聶誠原本正有說有笑的嘮著,結果一進屋就聽到了有什么東西在撲騰。
定睛一看,紅泥盆里正在撲騰的那一團已經裹得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我靠,這又是哪個活爹啊?一眼沒看就要人命啊這是。”
邊海寧趕緊跑過去把盆里撲騰著的小白罐罐撈了出來,然后沖著淋浴間里的陸霄喊了一嗓子:
“霄子,別洗了,趕緊出來,你的狐貍崽子撲到泥盆子里生腌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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