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瘋了....小廝呆呆看著想道,怎么就瘋了?先前還好好的...小廝低頭看到地上扔著的紙,便撿起來...因為這詩嗎?
.......
如同林家一樣,許多人家都已經醒了,或者說一夜都沒睡。
柳老太爺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戲,頭上汗蒸蒸,面色紅潤,接過婢女遞來的毛巾擦臉,一面道:“裴家的鳳凰也去了?我看他是瘋了...想博聲名也不是這么辦的。”
院子里站著柳家的一眾老爺。
“先前城里那些蒙童們家都急瘋了,出城找人說情的擠滿了大路...”一個老爺道,“沒想到這么快就輪到裴家了。”
“不止裴家,裴焉子一去,結廬社的那些學生也都跟著去了...此時都圍坐雙園外讀書,廖承也下令抓人了。”另一個老爺道,“這次牽涉的人家更多了...四大族八大家一半都逃不了...”
柳老太爺哈的一聲道:“那這次能看他們怎么求人了,.以往擺的一副清高模樣...尤其那裴家,不借介園,一副風骨模樣。”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子孫后輩會如此惹禍吧,看他們這次是繼續風骨清高,還是低頭求情。”幾個老爺笑道。
正說著話,有人疾步進來。
“...城里的秀才們,有林聞蔣武林溫明山等大約二十五人,一個個披頭散都向雙園
去了....”
此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披頭散,那是極其不尊重的儀態,遇到大悲大喪的時候才這樣...這群秀才一向自視清高注重儀表,這是做什么?
“他們說也要去讀書。”來人道。
柳老太爺等人愕然。
“這些秀才...怎么也湊熱鬧了?”有人脫口道。
秀才們跟學生們又不一樣,尤其是林聞這些有年紀有身份有家有業且在一個家族里當家做主的秀才...那這就不是學生孩子們鬧事了。
院子里一陣安靜,門外一個小廝趁機躡手躡腳的跑開了,一溜煙的來到柳春陽的書房。
“少爺,少爺。”小廝敲著窗戶道,“又出事了。”
窗戶咔吱響了一聲,開了一道縫。
小廝立刻竹筒倒豆子說起來裴焉子去了,結廬社的學生們也去了,城里的秀才們也去了,可熱鬧了....他熱鬧的說了半日喘口氣覺柳春陽始終沒有回應...是被嚇到了吧?
“少爺,三老爺說了,這下城里好多人家都惹麻煩了...可有他們愁的了,當初他們還笑咱們巴結上差,說咱們沒出息,這次看他們...少爺?”小廝道,伸手再次敲了敲窗戶。
內里悄然無聲。
不對啊,以往聽到這消息少爺早就說話了,不會吧...小廝心里冒出一個不詳的念頭,矮下身子扒開窗戶向內看去...這是用來禁足的書房,只有一間,一眼就能看全,此時室內空蕩蕩鬼影子都沒有。
“少..爺..少爺不見了。”小廝大喊一聲,“少爺去哪里了?”
......
此時的雙園門外京兵們已經開始要拿人了。
廖承煞白著臉,一把推開勸阻的李知府,指著前面坐著的衣衫整潔的少年人,以及披頭散哭喪的年紀不等的人,尖聲道:“咱家不管你們是秀才還是進士,哪怕是大人老爺,咱家也敢拿的。”
圍觀的民眾也是臉色煞白,看著席地而坐不吵不鬧只高聲讀書的人,除了畏懼驚慌還多了幾分茫然....這么多讀書人都來這樣做了,看來不是孩子們胡鬧,而是這京官的確做錯了吧。
有人跳出來,揮動著一桿條幅....條幅還是昨晚那群學生們的,在被抓的混亂中踩的殘缺凌亂。
“讀書畏權貴道德虛行,為官不愛民衣冠大盜。”少年人聲音尖利高亢的喊道,“抓我一個,抓長安城千萬個...”
圍觀者們忽的響起了最早看到的那句話,視我長安人人為嫌犯...要我長安人人不得安,神情變的有些悲戚...但有一個圍觀者聽到這句話后臉色陡然煞白,不是被這句話嚇的,而是被說話的人嚇的。
“春陽少爺...”他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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