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疾風襲來,婦人矮身扭腰低頭,一把鐵叉越過她直直砸向黑甲兵揮出的雙拳,砰,黑甲兵向后跌落,砸碎一張桌子一動不動。
沒有片刻的停留,鐵叉與另一邊黑甲兵抽出的長刀撞一起,長刀飛起到屋頂,但那甲兵沒有絲毫的慌亂,雙手從腰里摸出雙刺突進,鐵釵與雙刺碰撞在一起,霎時砰砰砰連起。
三人纏斗六人,不落下風也不占上風,小小的廳堂內轟然,桌椅板凳碗筷隨著刀光劍影飛騰,轉瞬間雙方皆已帶傷。
一柄長刀砍落在伙計的肩頭,伙計手中長劍刺入那黑甲兵的咽喉,血花同時四濺。
雙方一瞬間互相退開,但旋即又再一次殺來,死去的沒有人在意,受傷的也渾然不顧,三人拼斗五人,廝殺更酣。
兩個黑甲兵被逼到墻邊,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這堵墻竟然被推到,兩個甲兵被砸中倒地,不待三人上前內里一把鐵錘揮出,瞬時砸爛兩甲兵的頭。
四人對兩人,你死我活,暴喝聲、兵刃交擊聲,沸騰,血肉橫飛,絢爛。
長刀揮動,婦人的短刀伙計的長劍被打飛,人也跌滾,舉著糞
叉的老頭猛地撲過來抱住了這黑甲的長刀,長刀從老頭腋下而過,黑甲怒吼一聲雙手翻轉,老頭腋下血如泉涌,沒有后退反而向前滑去,一路血涌,手中的鐵叉刺入了黑甲的胸口,轟的一聲,鐵錘從一旁砸來,黑甲在視線里跌落,壓住了老頭。
那邊滾落在地的婦人和伙計撞上了另一個黑甲,兩人合力左右將他壓向門板,一聲怒吼,鐵錘襲來,血花在門板上綻放。
不堪重負的門板向外跌去。
門外吃草的馬兒們受驚,發出一陣嘈雜,門頭懸掛的燈籠噗通落地,轟然燃燒,晨光似乎一瞬間明亮,嘈雜聲如同燃氣飛揚的紙屑灰煙漸漸散去。
清晨恢復了安靜。
小小的客棧廳堂里血腥氣一片,只有一個大漢站立,其余的躺倒滿地。
“妙妙姐,你沒事吧?”伙計從門板黑甲死尸上撐起身子,看著另一邊躺著的婦人。
婦人動了動,就地翻身,喘氣道:“還好,還好。”又想到什么猛地起身,“老嗖呢?”
伙計也忙起身,一瘸一拐的搜尋,一眼就看到穿透一個黑甲的鐵叉。黑甲身形巨大,看不清身下壓著的人,只看到散落的白發...伙計噗通一下跪地,想哭又想笑,但突然有聲音傳來。
“...打完了嗎?”
低低的如同老鼠一般的聲音從黑甲死尸下傳來。
跪地的伙計呸了聲,雙手撐著向后倒去,抬腳踹向死尸,罵道:“你個老嗖,這時候也不忘裝死...你以為這是在西涼戰場啊...”
婦人也重新坐回地上,看著自己以及從死尸下爬出來的老頭,一個個都血滿身,道:“..許久不殺人了啊...七個都這么吃力。”
話音落,外邊風中傳來尖利的呼哨聲,幾人頓時色變。
“竟然還有五人趕來!”伙計道。
剛爬出來的老頭又向死尸下爬去,伙計失笑,抬腳踹他,老頭嘀嘀咕咕道沒法打了,沒法打了....
婦人抬手理了理散亂的頭發,道:“好了好了,走啦。”說罷拿起自己的短刀起身。
伙計一個魚躍起身,大約是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但也沒有停下腳步。
爬在地上的老頭嘀嘀咕咕伸手用力的拔出自己的鐵叉,看著要走過去的拿著鐵錘的男人:“打鐵的你拉我一下...我沒力氣了。”
鐵錘男人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伸手一拉鐵叉和老頭都帶了起來,老頭唉聲嘆氣背起籮筐.....沒有人停下腳,或者嘀嘀咕咕或者一瘸一拐披著晨光向前走去,轟的一聲客棧燃起了大火,洶洶燃燒,外邊的騾馬牲口四散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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