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輕易動手....”
嗡嗡的議論鋪天蓋地,越過密如林的黑甲衛傳進來。
原本狂喊狂笑的黃沙道孩子們都已經變得呆滯,看著這些黑甲衛,看著閃著寒光幾乎要戳到身上的長刀......不該來這里的。
他們先前在荒野上亂跑,唯有黃居一直安靜的向一個方向走,小容最先跟上來,他們也不知道該去哪里,也習慣了以黃居為,便都跟了上來,倒忘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可是惡靈,這樣跑出來會被打死的...
看著民眾四散逃開,看著可怕的官兵持刀圍來,還不如繼續被鎖在黃沙道舊地,好歹不會死,孩子們瑟瑟的想逃,但已經晚了。
不過這些官兵并沒有當場砍殺他們,但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么.....從狂喜到不知所措到驚恐到呆滯麻木,擠在一起瑟瑟抖。
只有黃居始終安靜不動,他就站在一開始就站到的路邊,垂著頭攥著手,對四周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車馬聲雜亂,黑甲衛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直到腳步聲響,黑甲衛忽的讓開一條路,一群穿著各色官袍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神情雖然不像民眾那般驚恐,也是震驚復雜,打量著這些孩子們。
“真的出來了?”
“看他們的鎖鏈...”
官員們低聲交談,宋元擠開眾人上前,狠狠的看這這些孩子們,道:“原來是你們這些惡靈跑出來了!怪不得皇后陵塌了娘娘示警!”
這話讓圍觀的民眾聽到了頓時嘩然,皇后陵都塌了啊!太可怕了!
陳盛搖頭,道:“宋大人,錯了,應該是皇后陵先塌了,他們才出來的。”
宋元回頭:“那有什么區別?反正都是因為他們。”
陳盛道:“那可不一樣...如果是先塌后出,可能
不是示警,而是娘娘自愿...”他的話沒說完,就聽一個女孩子啊的叫了聲。
那群瑟瑟抖的臭烘烘的孩子們中站起一個小女孩....
“不,是。”她喊出兩個字,因為緊張畏懼舌頭僵硬,“是,娘娘,娘娘放我們出來的!”
哎?
宋元豎眉:“你這孩子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那小女孩子喊道,聲音尖利,顫抖,“我,我,昨晚皇后娘娘給我們托夢,說惡靈已除,讓我們自由。”
托夢?嗯...陳盛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小女孩子。
宋元嗤笑:“真是胡說八道。”打量這個小女孩子,伸手點著,“看看你們鬼頭鬼腦的樣子,果然是惡靈,謊話騙人張口就來。”一面擺手,“還愣著干什么,都給我抓起來!”
黑甲衛待動,被圍住的孩子們驚恐騷動,那小女孩子哇的大哭起來。
“我沒說謊,我沒說謊,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放了我們的。”
她也沒有別的話,就反反復復這一句,凌亂無序驚恐,但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大概也只能做到如此.....難道真是皇后娘娘顯靈?四周的民眾已經聽到這里的對話,跟著低聲議論。
“真是胡說八道...”宋元氣惱,要親自上前,卻被陳盛伸手攔住。
“宋大人,別急。”他道,看著那女孩子,“我覺得她說的也不一定是假的,或許因為最近皇后娘娘高興...”他說著話眼角的余光看著那小女孩子。
站在孩子們中間的女孩子瘦小不起眼,此時張著嘴大哭,用黑乎乎的雞爪子般的手擦著眼淚,間或露出的指縫里,有一雙眼閃爍著,盯著這邊每一個官員的神情,尤其是當有人說話時.....
宋元道:“皇后娘娘有什么高興的?皇后陵都塌了,那是生氣.....”
他的話音未落,那大哭的小女孩子又喊起來。
“不,不,皇后娘娘說她高興。”她大聲喊道,哭音濃濃,“說有喜事,有高興的事。”
這小丫頭,官員們都看向她。
一個官員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說有什么喜事啊?”
看看一個被禁錮在黃沙道舊地九年不得出的女孩子,能說出什么花來......其他的官員們也意味深長的看過來。
小女孩子擦著鼻涕眼淚,卻是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只是說有喜事,我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說著再次嗚嗚哭。
不知道啊...大家微微一怔。
陳盛笑了笑:“她不知道,咱們知道啊。”抬手點了點身后的城門,其上黃沙道的大字日光下濃烈如血,“圣上欽點為皇后娘娘在黃沙道開君子試,讓她老人家共賞盛世啊,這難道不是大喜事?難道皇后娘娘不高興嗎?”
......
......
(今日有事一更,這是真正的一更,不足三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