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秦潭公,秦潭公俯首卻沒有說話。
他看向薛青,視線看了一半又后悔了忙要移開.....但還是晚了。
“你們都有錯。”薛青認真說道,“而且這事怎么能算是無關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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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潭公皺眉道:“懷璧其罪并不是錯。”
薛青看向他:“貪得無厭就是錯,說的大義堂皇又悲情的,不過都是貪得無厭罷了。”
“大周皇帝貪圖天定之名,皇寺貪圖天子之師,各取所需本來沒有錯,但又各自貪得無厭,走到今日的局面,就是你們活該,而且都該死。”
“你們都是飽讀詩書天文地理無所不能的高人,皮袍下卻是狗屁不如的小人。”
又來了....
秦潭公道:“不要罵人。”
“嘖,事情做了,還不讓人罵?”薛青道,“你們還真是當了婊子又立牌坊。”
罵的更難聽了....秦潭公皺眉。
“說你們是小人,還不服氣?是,你們厲害,我這么厲害的人在你們面前連一招都使不出來,打我就跟拍蒼蠅似的,這天下你們能呼風喚雨,神仙一般,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但你們活著連個大街上掃垃圾的都不如。”
“人家掃垃圾的至少讓大街保持了干凈,讓大家心情愉悅
,你們呢?世人把你們當神仙,當君王,當重臣能將,敬畏信賴尊崇你們,結果呢?看看你們干的這些破事!讓多少人遭殃,讓天下生靈涂炭!”
“爭權奪利是不可避免,想活著也是理所當然,但你們做事之前,想一想自己的身份,以及會造成什么影響吧!”
“事情你們做了,不是一副被逼無奈,我好痛苦我好無奈,就是什么天意如此,我是正義的使者,什么玩意兒!”
“還無關對錯,無關你媽比。”
秦潭公面色沉沉,道:“我再說一遍,不要罵人。”
薛青道:“我也不想罵人。”手一揚,碎石向秦潭公砸去。
石頭當然砸不到秦潭公,還未到身前就落地碎成粉末。
但秦潭公的臉色像被砸到一樣。
“我其實只想打人,可他媽我打不過啊!”薛青道,“我打不了你們,還罵不了嗎?你說天意讓我做皇帝了,我罵你們又怎么了?要不你殺了我?你要能殺了我,就說明天意真不讓我罵人,我就不罵了。”
秦潭公忽的又笑了,搖搖頭。
“看來青霞先生只教讀書,沒有教你做人。”他道。
薛青淡淡道:“你也配說做人。”
“好了。”四大師沉聲道,這一次沒有停頓繼續開口,“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是我們錯了。”看向秦潭公。
“潭公,這是我們三人的事,牽涉太多無辜了,元祝他有錯,自己付出了代價,你對他有恨,殺了他也算是出氣了。”
“天意什么的,沒什么好證明的,人的對錯都是自己決定的,跟天意無關,此事到此為止吧。”
“你已經當眾認罪,寶璋帝姬天下皆知,是時候還朝廷民眾一個安穩了。”
秦潭公上前一步應聲是。
四大師看向宋嬰:“我說過你是個孩子,此事與你無關。”
這邊話音未落,那邊薛青啐了口。
“就她一個孩子嗎?我呢?”她道。
四大師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再看秦潭公。
秦潭公毫不遲疑將手里的卷軸捧起,沒有直接交給宋嬰,而是遞給了四大師。
四大師接過再次喚宋嬰,宋嬰看向他。
“你回朝去吧,秦潭公我會留在蒼山。”四大師道,又看薛青,“你下山后也到此為止。”
“止你大爺。”薛青道。
秦潭公沒有說話,恭敬的后退一步站在四大師身側。
宋嬰茫然的眼神漸漸凝聚。
“你拿去吧。”四大師看著她,“我已經在手書上寫了寶璋的名字。”將手書書向前一遞。
宋嬰看著他,慢慢的站起來,走過來,伸出雙手。
“從此以后沒有皇寺,你我也再見。”四大師道,“你去吧。”
手書放在面前這雙纖細的手掌中...
手掌的主人似乎不堪重負,身子向前栽去....
四大師伸手扶住她,但下一刻宋嬰就站直了身子向后退去。
有人影從蓮花瓣的山石后翻出將宋嬰擋住在身后,同時寒光閃閃向四大師的面前,
秦潭公一步站在四大師面前,抬手揮動。
鏘啷兩聲,兩只飛鏢跌落在山石上。
“你!”秦潭公喝道,要向前邁步。
“別動。”四大師道。
秦潭公不解但還是立刻停下腳。
“是的,別動。”
在不遠處站定的宋嬰說道,身邊季重相護,看著四大師和秦潭公。
“再動一步你們都要死。”
死?
秦潭公低頭看到一條灰黑的細線在腳下穿過,他轉過頭,看到四大師的手還保持攙扶的樣子,手心里托著一顆黑色的鐵丸,灰黑的線就是從其上垂落在地上蜿蜒。
“這就是當時差點燒了皇宮的那個道士留下的那顆雷火丸?”秦潭公道,“陛下說要研制成火器給軍隊用,必將天下無敵,只是那道士死了配方無人知曉始終不得。”
宋嬰道:“是的,既然你對父皇的事如此清楚,自然也清楚它的厲害,我已經打開了機關,只要你們一動,它就炸了。”
“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秦潭公點頭道,神情并沒有驚怒,又看向她:“我以為皇后娘娘已經用了。”
宋嬰道:“見不到殺害父皇的兇手,母后不舍得用。”
薛青哈的一聲坐起來道:“喂,原來你也帶著暗器和幫手來,說好的信任呢?那可是你的四大師。”
宋嬰神情平靜,先前的茫然呆滯半點也無。
“信任?”她道,“從黃沙道他沒有當場指出你為假時,與我就沒有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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