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胡玉山的特殊身份,坐的自然是特等車廂,一整個車廂里除了胡玉山和胡立,就是保護胡玉山的那些兵了。
胡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扭頭看著車窗外。
對于胡玉山,他一直都是那種疏離的感覺,因為兩人誰也看不慣誰,胡立也懶得跟他套近乎。
不過今天的胡玉山有些例外,胡立剛坐下他就走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
胡立扭頭四下里看了看,再看著胡玉山道:“胡司令是準備要跟我上思想課嗎?你放心,我是不會聽的。”
胡立從來不吃胡玉山那一套,對于他說的話向來都是一種不服氣的感覺。
“我話都沒說呢,你就知道了?什么時候你有這種先知的本領了?”
“就你這種日理萬機的領導,不應該是找個地方趕緊處理手頭上的工作嗎?你放心,我保證在這個地方不會打擾到你。”
“你倒是挺自覺。”
“那是當然,不自覺的話能在京城活到這么大嗎?”
胡玉山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看來你在京城過的并不容易。”
胡立冷哼一聲:“你這么大的官職,都護不住自己的妻子和兒女,你覺得我能好到哪兒去?”
胡玉山表情沉重地點點頭:“你說的對,我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女都護不住,何況是你呢?以前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我胡玉山上輩子不知積了什么大德,這一生有三個人幫我擋了子彈。
尤其是那個沈長淵,救了我三次。你說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么辦?”
胡立直接道:“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因為我跟你不一樣,我要是娶了媳婦,就算是離開她生活的地方,也會帶上她。”
“可我是軍人。”
“拉倒吧,全天下的軍人那么多,怎么就你的孩子妻子出事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個軍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認不出來?
還過了二十多年,剛才你還說你上輩子積了什么大德,你這是積了什么大德嗎?我覺得你上輩子一定做過殺人放火的事!”
胡立對胡玉山積了一肚子的怨氣,原本想坐的離他遠一點的,是他自己非要靠上來的,怪不得他直接懟這個養父!
他以為胡玉山得被他氣的變臉,然后找個離他遠遠的地方坐下來,誰知這人穩如泰山。
胡玉山看著他沉默了幾秒:“把你接到京城的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胡立,我對不住你!”
胡立盯著他打量了幾秒,接著自嘲地笑了笑:“嘖嘖嘖,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胡大司令會跟我說這種話。”
“剛把你接到京城的時候,我還不是司令,只是機緣巧合到了京城。那時候你天天放學回家,不是衣服被人撕爛了,就是身上臉上被刮花了。
我一直挺納悶,那時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