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看著眼前的這幾個官差,向后退了兩步,手指著他們,沉聲喝道:“你們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哼,哪來的這么多廢話。來人啊,給我鎖上。”
領頭的那個官差獰笑一聲,手持鐵尺,就向高迎祥沖去。
“去死吧,你個下賤的泥腿子。”領頭的官差滿臉猙獰,舉起手中的鐵尺就向高迎祥的額頭劈去。
高迎祥看著向他劈來的鐵尺,忽然之間楞在了原地。
站在高迎祥旁邊的那個漢子急忙大喊一聲,向著高迎祥撲去。
高迎祥被那漢子撲到在地,躲過了官差的那一擊。可那個漢子卻沒有如此好的運氣。
“嘭!”
鐵尺狠狠地砸在了漢子的太陽穴上,一瞬間,鮮血直流。
“三兒?!”
高迎祥看著冒頭鮮血,緩緩往地上倒去的大漢,一瞬間悲從中來。這可是陪著他七八年的兄弟,今天為救自己,被這些可惡的官差打死在地,如果自己不為他報仇,那對得起他嗎?
大漢倒在地上,看著高迎祥,眼中帶著一絲不舍,以及對世界的眷戀。大漢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打死人了?”領頭的官差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漢,有些心虛。
“真他娘的晦氣,咱們走。”
官差擦了擦鐵尺上的鮮血,帶著人就要往出走。
這些官差雖然成天耀武揚威,但也沒囂張到可以隨意殺人的地步。
這失手殺了人,如果上面查下來,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所以,當領頭的官差看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漢,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先跑路,先將自己摘出去。
高迎祥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那官差的背影,雙眼猩紅,目呲欲裂的道:“想走?你走的了嗎?”
高迎祥從地上抄起一塊板磚,向那官差沖去。
“嘭!”
那官差反應不及,被高迎祥手中的板磚準確的擊中了他的后腦勺,頭骨一瞬間被高迎祥拍的粉碎。
官差不敢置信的轉過頭來,翻著白眼,指了指高迎祥,身子就軟了下去。
官差如同一只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腦漿子混著鮮血流了一地。
“你敢殺官?殺官乃是造反!”
其他的官差回過神來,看著地上軟趴趴的尸體,指著高迎祥,不敢置信的道。
他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他們是真的想不到這個高迎祥竟然敢殺官差。
高迎祥扔下手中的板磚,撿起死掉官差身旁的鐵尺,冷冷的看著他們,“我呸,造反就造反,我看你們能將我如何?”
高迎祥話還沒說完,就一個閃身,向著其余的官差沖去。
高迎祥,以販馬為業,臂力驚人,善騎射,為人頗為莽撞――這是史書中對他的記載。
高迎祥看著眼前的這些官差,怒喝一聲,“還我兄弟命來!”
“砰砰砰!”
高迎祥手中的鐵尺朝著那些還有些發愣的官差的腦袋劈去。
一瞬間,三四個來不及躲避的官差的腦袋被高迎祥開了瓢。
半刻鐘之后,后院中擺滿了尸體。
高迎祥丟掉手中的鐵尺,一把抹掉臉上的鮮血。
他將前門和后門緊緊的鎖上,拿著一把鐵鍬回到了后院。
冬天,土地堅硬無比,高迎祥每挖一下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
高迎祥站在土坑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隨即從土坑里爬了出來。
高迎祥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色,看著之前救自己的那個大漢的尸體。
“三兒,救命大恩,我姓高的永世不忘,以后每年清明的時候,我都會給你燒紙錢的,還請你在那邊保佑大哥。”
高迎祥對著大漢尸體磕了三個響頭,語氣中帶著哭腔,說道:“三兒,對不起了,請原諒大哥將你和這群王八蛋埋在一起。以后,大哥要是發達了,肯定會為你造一座高大的陵墓。”
高迎祥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扛起地上的大漢尸體,扔進了挖好的土坑中。
隨著泥土不停地填到土坑中,高迎祥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回不了頭了。
高迎祥在填好的土坑上踩了踩,隨即再潑了幾盆冷水。
在這寒冷的冬夜,要不了幾個時辰,土坑上的泥土就會被凍得無比結實。
高迎祥將地上的鮮血清理干凈,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隨后在馬廄里找到了一匹還算正常的馬匹。
高迎祥從屋里取出一袋豆料,和熱鹽水混合在一起,倒進馬槽里。
一刻鐘之后,高迎祥牽著馬匹,推開了后門。
高迎祥看著熟悉的環境,眼角忽然有一滴熱淚滑落。
從現在起,不富貴,不還鄉。
高迎祥坐在馬匹上,腰間掛著那把帶有血跡的鐵尺,他回頭看了最后一眼熟悉的茅草屋,手中的馬鞭一揚,消失在了冬夜中。
夜色濃郁起來,黑暗統治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