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一臉尷尬的看著曹富貴,訕笑道:“此時不同往日,不同往日啊。今天趙兄弟不是來了嗎?既然趙兄弟都來了,那我就不能不給你們介紹啊。”
曹富貴看著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范正,冷哼一聲,隨即不再語。
“趙老弟,這幾位不太相信水泥的質量,所以想去你那個龍門堡瞅瞅,你看怎么樣?”范正拉著趙文的手,笑道。
“行啊,反正這幾天我也沒什么事,去一下也可以啊。”趙文云淡風輕的道。
“那咱們就說好了,就四天后,四天后我們就會去的。”
“四天后行啊,可以啊。”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范正笑道。
這時,曹富貴站了起來,他看著看起來熟絡無比的兩人,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曹富貴沖著范正拱拱手,隨即轉身離去。
其他人也沖著范正拱拱手,跟在曹富貴的身后,向外而去。
等走出源福祥之后,曹富貴回頭看了一眼源福祥那碩大的招牌,直接啐了一口,“我呸,什么東西?還讓咱們當勞什么子的分掌柜?這不是讓咱們給他打工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曹大掌柜,剛才你也不是看見了嗎?他倆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姓范的那老小子,一直拉著姓趙的手,比拉著大姑娘還親。”孔中明瞇著眼睛,一臉厭惡的道。
姓孔的這個就是八大晉商之一,孔家的大掌柜。
“那咱們現在怎么辦?水泥之事還干不干?”喬家大掌柜喬梁看向曹富貴,小心翼翼的道。
曹富貴看向喬梁,冷聲道:“干,為啥不干?如果這水泥真有姓范的那老小子說的那么好,那咱們為什么不干?難道你們看不出這水泥的分量嗎?
雖說咱們只能從姓范的那里拿貨,但也架不住這水泥的銷路大啊。這一陣子,陜西那邊正鬧匪患。那邊的縉紳們這一陣子可是拼著命的加固宅院。
尤其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家族,更是修建寨子。你們想想,要是咱們將水泥運到陜西那邊,這里面將會是多大的價值?”
孔中明聽著曹富貴的話,若有所思的道:“姓范的那老小子說,水泥不僅比三合土便宜,粘性也比尋常的三合土強,關鍵是修建起來的城墻又硬又高。尋常弓箭,火銃根本傷不了分毫。
若真的是這樣,那咱們能賺不少錢啊。”
“嘿嘿,誰說不是呢。水泥這東西就是那個龍門堡守備搗鼓出來的,之前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只會殺人的武夫,沒想到這賺錢的道道倒是會不少。看來,咱們以后要和這個龍門堡守備多親近親近啊。”曹富貴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不得不說,姓范的這個老小子看人真準。
誰能想到當時一個窮的要命的窮邊軍會有今天啊?
曹富貴想到這里,不由得搖搖頭,坐上了放在源福祥外面的馬車上,緩緩離去。
此時的范正坐在主位上,右手捻著胡須,皺眉道:“這硝土不是搞不到,而是這硝土乃是朝廷的管控物資,不好搞啊。再說了,趙兄弟要硝土干什么?制造火藥?”
趙文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細呷了一口,緩緩說道:“這龍門堡的攤子也越來越大了,各處都需要
銀錢。這幾天我又準備征兵,你也知道,這龍門堡以前可是一個衛啊,一個衛下面可是有四個千戶所啊。
雖說被韃子攻破之后,龍門衛降級了,但是也給了我一個千戶所的建制。到現在,我手里才有一百來號兵馬,這么一點人,能干什么?我得擴編啊,可是這一擴編,就需要銀子。之前修繕龍門堡,還是用的老哥你的錢。我現在窮的叮當響,哪里來的銀子?”
“朝廷不給你發糧餉?”范正一臉疑惑的看向趙文。
按理來說,趙文也屬于宣府邊軍的編制,也是吃朝廷的軍餉的。
怎么看起來,趙文現在很缺錢似的。
趙文苦笑兩聲,無奈的道:“軍餉?自從我當上這個龍門堡守備之后,我是一分銀子都沒見到。當時皇上讓宣旨太監給我捎了一句話,說朝廷用度吃緊,希望我能體諒體諒朝廷,糧餉之類的讓我自籌。”
“這朝廷還真真真太那啥了。”范正嘆息道,“可是,這和硝土又有什么關系呢?”
趙文聽到這里,眼冒精光,一臉神秘的道:“只要你能提供硝土,那我就能給你一個比水泥還要大的生意,這生意大到不可思議。”
“什么?你莫不是在騙我?”范正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文。
之前龍門堡的那幾個小水泥窯,每窯每天至少能生產出兩千斤水泥。
現在建造的那些水泥窯,范正也去看過,要比之前的水泥窯大上一倍不止。
那就說明每一個水泥窯每天最少能出產四千斤水泥,二十座水泥窯,每天就是八萬斤水泥。
那一個月就是兩百四十多萬斤水泥。
不算成本以及人工費等其他的東西,每斤水泥按五文錢算,那這一個月光是毛利就有一萬兩千多兩的銀子。
一個月這么多,那一年就是一百多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