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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章賀郎離開不久,李小三沖了進來。
他看著趙文,拱手道:“大人,外面來了一個叫做孫元化的,他說他要見你。”
“孫元化?他怎么來了?他不是登萊巡撫嗎?他不在登州當他的巡撫,跑到我這里來干嘛?”
趙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嘀咕了兩句,隨后向著外面而去。
孫元化站在總兵府的門口,他身后有兩輛馬車。
馬車中裝的都是他的行禮,以及他的家人。
趙文剛一走出總兵府,就看見了站在馬車旁邊的孫元化。
趙文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孫大人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
孫元化回了一禮,笑道:“我已經辭官了,如今無處可去,想在你這里混口飯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留我啊?”
“你這是什么話?什么收留不收留的,你把這里當成你的家就行。有我趙文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趙文看著一臉笑意的孫元化,微微笑道。
“行了,孫先生,先進去吧。你這些行李我安排人給你搬下來,你的家人我也會妥善安置的,你們就先住在我這里吧。”
趙文叫過來幾個衛兵,將孫元化的行李以及孫元化的家人請進了總兵府中。
“請!”
趙文伸出右手,將孫元化迎了進去。
“我要先恭賀你升任宣鎮總兵了,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就已經從一介守備升任一鎮總兵,而且還是掛印總兵官,這可是連跳好幾級啊。”
孫元化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一臉笑意的說道。
趙文擺擺手,笑道:“孫先生
,不過是立了一點小功勞,再加上陛下抬愛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你這要是不值一提,那我這個辭官之人還活不活了?對了,你看這是什么?”
孫元化將自己手上提著的箱子放在桌子上,緩緩打開。
從一進門的時候,趙文就看見孫元化提著一個木箱子。
他還以為這木箱子中裝的是孫元化的行李,所以就沒有過問。
“你這箱子里裝的是什么啊?怎么如此神秘?”趙文站了起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孫元化指了指箱子,對著趙文道。
“那我可得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什么的寶貝竟然值得你貼身攜帶著。”
趙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孫元化的身邊。
他伸長脖子,向著箱子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只見箱子里面裝著一個看起來和56半外形差不多的一桿槍,只不過這桿槍看起來要比56半大上不少,而且還要簡陋不少。
尤其是這厚重的槍管,趙文甚至覺得這么大的一桿槍,士兵恐怕開不了幾槍,就要停下來歇半天。
孫元化指著箱子里的槍,緩緩說道:“這里面的火銃我根據你留給我的火銃仿造的。只不過你留給我的那桿火銃實在是太過精密,我仿造不出來一模一樣,倒是仿造出來了一個簡陋的。
但是你別看他它貌不揚,但是這火銃的威力可不小啊。這火銃的有效射程卻是一百多步,射程雖然比不上你留給我的火銃,但也要比尋常火銃強上不少。”
“什么?你這火銃竟然能打一百多步?這不可能吧?”
在黑火藥時代,除過線膛燧發槍之外,其他的滑膛槍的有效射程基本上不會超過六十步。六十步之外,就要看運氣了。
現在趙文一聽孫元化說這槍能打一百多步,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孫元化看著趙文一臉震驚的樣子,說道:“這桿火銃我借鑒了你那火銃中很多的創意,比如你那火銃發射的鉛子乃是用銅打造的,發射出去的和裝藥的是在一起的,在開火時能節省很多的時間。
我這桿火銃,雖然不能像你的那樣連發,但是射速也不小。我實在打造不出來銅質的鉛子,但是我卻另辟蹊徑,打造出來了紙包裹著的鉛子。
同時,這火銃管中,我也刻上了好幾道膛線。有了這些膛線,我這火銃才能打的遠,打的準。”
孫元化從箱子中將火銃端了起來,在從里面取出一顆紙質的子彈。
他將這枚紙質彈殼塞進火銃中,“這紙質鉛子雖然不是黃銅的,但和你的鉛子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趙文從孫元化手中接過火銃,仔細的查看起來。
這桿火銃雖然沒有56半先進,看起來甚至都無比的粗糙簡陋,但是也要比這個時代的火繩槍要強上不少。而且這槍竟然也是從后方裝彈的。
趙文看著這槍,不由得想起了歷史上第一款使用紙質彈殼的槍械。
那就是普魯士于1835年發明的德萊賽m1841,孫元化的這款槍和那款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雖然孫元化的這款槍上還有著燧發槍那標志性的擊錘,但毫不例外的說,這款槍絕對是一款跨時代的槍械。
“你這火銃是怎么開火的?射速怎么樣?”趙文掂量了一下這桿槍,這桿槍很重,重到趙文只拿了沒一會兒,就感覺到手臂發酸。
也不知道孫元化這小身板是靠著什么樣的力量將這桿槍提了這么長的時間。
孫元化有些尷尬的道:“開火倒是不難,只不過有些慢。這紙殼鉛子放進去之后,會被這里面的一個小鉤刺破,從而將紙殼中的火藥引到后方的裝藥室中。
然后將這擊錘掰開,在扣動扳機。擊錘是燧石制成的,當燧石擊打在裝藥室后,會引燃裝藥室中的火藥,從而將前面的紙殼鉛子中的火藥引燃,然后就可以擊發了。
但是這火銃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會漏氣,我也不知道你的火銃是怎么打造出來,竟然能做到不露氣。但我這火銃不行,不管工匠的技藝有多精湛,還是會漏氣。如果不漏氣的話,我敢保證,這火銃能打兩百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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